憋了好久,才憋住发火的冲动,这妹子也太坑了。我咽了口吐沫,赶紧把自己从不正常的状态中拉回来,对她还是避而远之比较好。
曹队长开着警车,热情的要送我们去河边坐船,被师傅婉拒。总共也没多远的距离,没必要再折腾。
等曹队长的车走远,师傅突然很严肃的问道:“包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我点点头,昨晚师傅带来的那个大旅行包里装了不少东西。除了大量制作灵符的材料和扎纸人的材料,还有两件崭新的道袍,都是按照我的尺寸做的。
“这些钱你拿着,走吧。”师傅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大概两三千块,直接塞进我手里。
我有点发蒙,不太明白是什么情况,弱弱的问道:“去哪?咱们要去远点的地方治丧?”
师傅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你出师了,自己出去闯吧,不闯出点名堂别回来。”
如果是去年这时候,听到这个消息我肯定很惊喜。但现在我有的只是惊吓,懂得越多,我越知道自己的渺小,以我的能力哪有资格出去闯。
“师傅,你别逗我了。这次治丧又是你老人家出手才摆平,我哪够资格出师,还是继续跟在你身边吧。”我讪笑道。
以前总想着离开师傅,现在师傅要我离开,我却又很舍不得。就算真的出师,我也想陪在师傅身边。
从昨天晚上起,我已经开始正视师傅的年龄问题,师傅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依然高大,但他真的老了。我再也没了出去闯荡的心思,不放心把师傅和我爷爷两个老人丢在家里。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出师了。咱们这小地方,能有多少场丧事?你不出去,我就要出去,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你应该懂。”师傅沉声道。
师傅说的没错,附近十里八村的,总共就那么多人口,每年丧事有限。想去稍微远点的地方治丧,就会过界,被其他阴阳先生抵制。
当年师傅出师的时候,也是背着包行走大江南北,直到师祖过世前才赶回来,留在这里继续为本地人治丧。
这根本不是挣钱不挣钱的问题,这些年我们师徒俩挣的钱完全够花,富余部分师傅还会拿去捐助别人。他老人家说的那么直白,只是想让我离开。
“师傅,你……你还在生我的气?刚才是我错了,那种错误我不该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我苦着脸说道。
不管我怎么哀求,师傅就是不松口,铁了心赶我离开。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师傅是真的让我出去闯荡,也不至于这么急切吧?
我爷爷现在还一个人在家,师傅知道我是个孝顺孩子,临走的时候不可能不让我回去看看爷爷。
“好男儿志在四方,去吧。”师傅用手摸了摸我的脑袋,随后很绝决的转身离开。
我慌了,紧紧跟在师傅身后:“师傅,你到底怎么了?对了,是不是有人要为难你,肯定是那个女人,她还会出手对付你是不是?”
师傅停了下来,朗声道:“哼,我陈半闲,还真不把那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小帆,如果你想让我临死前过几年安生日子,就出去闯闯吧。我等着你成长起来,回来为我养老送终。”
说完这句话之后,师傅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不知所措的我在原地愣神了很久。跟着师傅那么多年,我对他的脾气很了解,他是真的要让我离开。就算现在跟着他回去,最终也会被赶走。
我有想过偷偷回村里,问问我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傅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但师傅走后不久,曹队长的警车去而复返,停在我的身边。
“神棍,别愣着了,跟我们走吧。”田欣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笑着说道。
我很诧异的看着曹队长:“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曹队长点了点头:“走吧,先带你去县城。车票我帮你买好了,晚上坐车去海城,陈老先生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行程。”
本来我还有点半信半疑,但看到曹队长拿出一张纸,我才上了他们的车。那只一张普通的白纸,上面写一个地址,是师傅的字迹。
海城市我知道,是很发达的沿海城市,距离我们家乡不算近,附近村里有不少年轻人在海城市打工。
师傅年轻时在外闯荡很长时间,也在海城市待过一段,还结交了一位过命交情的好友。我心里越发紧张,总觉得师傅这是要“托孤”的节奏。
“我师傅跟你说了些什么?他为什么要送我走?”上车之后,我并没有急着让曹队长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