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贺兰锦砚将一大堆东西拎回家,然后大爷似的瘫坐在沙发上。他倒是不算累,却必须做出累得走不动的样子撒。
还算小兔子有点良心,给他倒了杯牛奶:“喝点,晚上睡觉睡得好。”递给他后,赶紧从袋子里找出一双拖鞋,有些别扭地问:“你,要不要换拖鞋?”
贺兰锦砚有些诧异:“我穿?”
“你不穿,难道我穿?这些都是男式的好不好?”布卡斤斤计较:“这里面大部分东西都是买给你的,所以我就不还你钱了哈。”
贺兰锦砚的俊脸有些龟裂,这是本来就给他买,还是给别人买,现在没办法才拿给他穿的?
好疑惑,真的好疑惑。脑袋都被绕晕了。
见贺兰锦砚脸色不好,布卡赶紧补充:“啊,我忘了你要走的,那还是别穿了。”
靠!就知道是句带口话!贺兰锦砚气得要了命,蓝眸幻变成墨黑,随时都有可能火山爆发。折腾这一晚上,他累得要命,心累,身也累。
对,除了逛一晚上累,拿东西也累。所以他得继续赖下去,轻轻闭上眼睛,忍着快冲天的火焰,岿然不动。
布卡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拿眼偷瞄贺兰锦砚,不知道这男人是个什么意思哩。到底是走还是留,给个痛快话啊。
她今晚累得不行了,真不行了,再不睡就要倒下了。
“咳,那个啥……”布卡讲话一般都喜欢用这个开头。
贺兰锦砚一听她讲“那个啥”就觉得没好事,倏然睁眼,满目锐气。
吓得布卡咬了舌头,讲话都不利索:“我去洗个澡,您坐会儿哈,多休息休息。刚才拎了那么多东西,肯定是累到了。”
这还像人说的话,贺兰锦砚的脸色暂缓,心念一动:“太疲累了,我也要洗澡。”
“那我帮你!”脱口而出的布卡,好羞涩,倏的小脸通红:“咳,我是说……”
不用说了!今儿一晚上,真正像句人话的就这句。贺兰锦砚想着,这衣服脱掉后,叫他再穿上就难了。
布卡想的是,今天把他衣服脱掉后,就不准再穿了。咳,就这么办。一定要表现好点……事实上,她的确表现不错,侍候他洗完,就装模作样地说没空调,让他赶紧去被子里窝着。
贺兰锦砚估计这辈子没听哪个女人的话,听成这样过,乖乖猫进被子里,完全没有半躺着的表现……等布卡收拾完,他已经貌似睡着了。
所谓貌似,就是眼睛闭着,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听力上。他听见布卡上床,关灯,悉悉簌簌脱衣服。然后,然后,她的小手如初见那个夜晚,柔若无骨地缠上他的腰。
他背对着,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心跳加剧去感觉,去体会。她的手如点火器,烧得他在烈火中快成灰烬,灰飞烟灭。
全身绷紧,他却不敢动,要表示自己睡着了,这样才能安稳地待下去……其实此刻,已经不可能有人再把他从床上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