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人家还聪明,比一般正常人更加聪明。
可是,他依然心如死灰,面如死灰。
他可以接受这是儿子的萌宠,却无法接受这是儿子。
邱墨西就那样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贺兰锦砚说话,他都听不见。
贺兰锦砚不得不推他一把:“邱墨西,走,是你该给我答案的时候了。”
邱墨西很茫然,颓丧的眼睛里,是绝望,满满的绝望。他仍旧没理贺兰锦砚,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世界。他那会儿想的是,小鲤还惦着儿子,她记忆中的儿子,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贺兰锦砚催促第三遍的时候,邱墨西终于抬起头来:“锦砚,你先回去。我在这儿……住几天。”
“什么?”贺兰锦砚没料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住几天。”邱墨西再次重复:“我知道年妈和年高都讨厌我,但是……我还是想在这儿住几天。几天之后,我回来找你……”
他不等贺兰锦砚表态,站起身,对年妈和年高鞠了一躬:“希望你们不要撵我走。我想,我有权利接触一下怒儿,也有义务对他做我应该做的事。”
一屋子人都震惊中,看着瞬间从迷茫变得坚定的邱墨西,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待之才好。
说他坚定,其实不算准确。尤其他两眼依然游离不定,甚至还饱藏恐惧和惊慌。
贺兰锦砚在刹那间也作出了决定:“年妈,年高,让他住下吧。他是该对人生做个总结了。”
从这房子出去之后,邱墨西是否还会娶小鲤为妻,是个未知数。毕竟,他可以有更好的人生,摆脱掉这样一个儿子的阴影,更摆脱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
很多事都可以强求,唯独爱情,以及夫妻过日子,强求不来。贺兰锦砚正是要让邱墨西直面人生的残酷之后,再作出心甘情愿的选择。
否则一时冲动,以为结婚就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最后发现梦想和现实差距太大。如果某天,怒儿的真相揭出来,他便正好以崩溃状离小鲤而去……贺兰锦砚不知道那时,会不会忍得住不打死他。
现在,他还有选择权。
贺兰锦砚便是要给他足够的选择权,让他想清楚。
走出别墅地下室通道,贺兰锦砚想叮嘱年高几句,又发现其实没什么好叮嘱的。
倒是年高再次提出:“少主,让我跟着小姐吧。”
“你是怕离开小姐太久,小姐不记得你了?”贺兰锦砚和颜悦色。他怅然望着天边一轮明月,淡淡叹息:“放心吧,她就是忘了邱墨西,也忘不了你。”
年高年轻张扬的脸,倏然一红:“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怕姓邱的欺负她。”
贺兰锦砚拍了拍年高的肩膀,没说话,钻进黑色迈巴赫,重重往后一靠,仿佛死过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