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贺兰锦鲤的病绝不仅仅是记忆上出了问题。
偶尔,她会因为某人某个刺激性的动作,忽然发狂。她发起狂来,力道之大,可以直接把一张结实的桌子给搞个稀巴烂。
又或者,她会把自己弄伤,所以这时候必须要有力气大的人在场;如果没有,护士们就只有冒着生命危险,扑过去在她身体的任何部分打镇静剂。
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非常伤身体的行为。
邱墨西之前没有经验,独自一个人制止小鲤。他本来出车祸的伤还没真正复原,被力大无比的小鲤随便一推,骨节就错位了。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被小鲤抓伤的痕迹。
在年高第三次请求住进主卧旁边那间卧室时,邱墨西同意了。
邱墨西这才知道,年高要离得近的真正原因。更是不经意间,看见年高手臂上的新伤旧痕纵横交错。
这三年中,年高就是这么过来的。
布卡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了一身伤的邱墨西。
夏天衣服本来应该穿得薄,尤其温度都高达三十八度了,结果邱墨西还在穿长袖。
布卡笑嘻嘻地调侃,“喂,西瓜哥哥,不带这样耍帅的哈。男人穿短袖挺好看,你怎么穿成这样?”她说着就把邱墨西的袖子拨上去……那些一条一条触目惊心的痕印伤口,便暴露无遗。
小鲤正好从楼上下来,看见布卡便打招呼,“卷卷兔嫂子……”她是认得人的,只是人家不出现的时候,她就忘记了。
布卡惊愕地抬起头看着小鲤,呆呆的,发不出声。视线再次落到邱墨西的手臂上,对方已经将袖子快速放下来。
邱墨西迎上去,将小鲤抱下楼,宠得像只小宠物,“你不是在睡午觉么,怎么下来了?”
“我听到卷卷兔来了呀。”人家思维逻辑好得很,看起来非常正常,“嫂子,你喝什么?”
“啊,喝……随便吧。”
“随便是什么呀?卷卷兔嫂子。”小鲤可爱死了,喊人也喊得甜,侧坐在邱墨西腿上,像个漫画里的娃娃。
布卡心里已然明白邱墨西为什么大热天还穿长袖,一扭脸,看见同样穿了长袖的年高从外面走进来。
年高非常恭敬,“少夫人好。”
布卡听老公讲过,年高和年妈这三年都守在小鲤身边。当然,她老公不会告诉她怒儿的存在。即使如此,布卡还是觉得年高特别好,就像亚刚和亚京那么好。她热情又尊重地打了招呼,目送对方匆匆上楼了。
布卡看那格局,也猜到了年高住楼上。换句话说,这里的情况,并不如她想象的乐观。“小鲤,要不你继续睡午觉去吧?”她看小鲤打了好几个呵欠。
小鲤点点头,乖乖的,“嗯,困。”
“那你去睡吧,不用陪我。一会儿我就走了。”布卡走过去,拉着小鲤的手,心里涌起一种对亲人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