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温度适中,厚重华丽的窗帘将火辣艳阳隔绝在外。
布卡歪东倒西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迷迷瞪瞪睡过去。动一下,盖在身上的小绒毯就掉地上了。
小黄狗多普巴自己玩得很可乐,看见主人的小绒毯掉了,赶紧用嘴衔起来,再给主人盖上,然后趴在沙发边也乖乖睡去。
还没睡到一刻钟,就有人敲门。多普巴的耳朵立刻竖起,望着门口汪汪汪……布卡全身都软得不行,撑起身,懒洋洋地问,“谁啊?”
门外没人回应,继续敲门。
布卡懒得理,连续遭受过绑架,现在极为谨慎。她倒下,扯过小绒毯盖着肚子,任由多普巴汪汪汪震天吼。心头并不害怕,狗壮怂人胆,觉得天底下最好听的声音就是这“汪汪汪”。
敲门声渐弱,最后停了,多普巴的汪汪声也停了。
门外响起一个人的声音,也是那般有气无力,“布卡,开开门,我是邱墨西。”
邱墨西是什么鬼?多普巴没听过,表示不熟悉,继续狂吠。
布卡也想表示不熟悉,想起那一车的“西瓜嫁妆”,心一软,摸摸多普巴的头,“乖,别叫了,这家伙不是坏人,只是个混蛋。”
多普巴不叫了,摇着尾巴恍然大悟,啊,来了个混蛋哟。既然是混蛋嘛,逗逗他。在布卡开门后,机灵的小黄狗窜出去咬人家的裤角,咬咬咬,咬得人家裤角满是口水。
邱墨西衰衰的,随便多普巴咬。咬就咬吧,最好能咬他一口,就可以大张旗鼓去“心爱动物医院”打狂犬疫苗了。他颓得要死,“布卡,我可以进来吗?”
两人本来算不得熟,但他叫她的名字倒是顺溜。他想,她都打过他一巴掌,怎么着也算熟了吧。
布卡倒是不以为意,连瞪他的那一眼,都是嗔怪中加了些软软的关怀。没拒绝,门开着,她转头进去。
邱墨西便一腿拖着正咬他裤角的多普巴,一边关门进屋。他没心思打量房间的格局和摆设,灰灰地跟在人家身后。
“坐,喝什么?”布卡像对着一个老朋友,非常随意。想起以前的情谊,想起他对疯掉的小鲤其实很好,想起很多现在的邱墨西不曾经历的事,心终究柔软。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能把人家往死里逼?再说了,她拿少主的所作所为衡量了一下,觉得人无完人,混蛋也有一半是好蛋嘛。
邱墨西即使已经查阅了很多关于布卡的传说,仍是惶恐不安,很有礼貌,“白开水就好,谢谢。”
他以为会挨骂,也知道布卡和小鲤是朋友。就在刚刚,小鲤才从这里出去。他是跟踪小鲤而来,有种荒谬的想法,只有布卡才能帮他。
所以他来了,没想到布卡这么友好。他接过她递过来的凉开水,喝一口,感觉微酸,似乎是柠檬的味道。
他已经坐下,多普巴匍匐在他脚边,努力啃他的裤角。喀嚓嚓喀嚓嚓,布卡姐姐说这是个大混蛋,可以啃,喀嚓嚓喀嚓嚓……
布卡也捧着一杯柠檬水,坐在邱墨西对面。
一时,陷入了沉默的局面。
沉默,并不尴尬,那感觉十分微妙。仿佛两人认识了许久许久,默契而温暖,又和男女之情无关。
这对邱墨西来讲,是从未有过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