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儿姐姐,是在哪里呀?”阿衍岂会知道我的难处,仍傻乐乐问道。
“我忘了。”
阿衍没再往下问,这时我们点的菜品也送了上来,老板亲自为我们做讲解,我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可也强迫自己附和着点头,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坛香气四溢的桃花酿上。
酒是好东西,一醉解千愁。
我以阿衍还小,不适合饮酒为由,将整坛酒都占为己有。似瞧出我情绪忽然低落,他变的安静,一个劲往我碗里夹菜。
“好酒,好酒!”我仰头痛饮,这桃花酿香醇回甘,的确如它名字那般温婉。
“姐姐,吃点儿东西吧,不然会醉的。”
我挥开他夹到嘴边的菜,头已经有点儿晕晕沉沉。“这种东西醉不了人,我都拿它当水喝。”
“姐姐……”
“没事没事,我把这一坛都喝了,照样能走直线回家!”我干脆抱起坛子往嘴里灌,眼眶在听到从自己嘴里说出回家两个字时,开始酸涩难忍。
他让我好好活着,等着他接我回家。我恨他直到最后还骗我!早已回不了头的结局,还怎么回到当初?
“不好,姐姐他们找到迎仙楼了,咱们快跑!”
阿衍拉着醉意微醺的我往外跑,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直觉他温暖的掌心拉着我跑下楼梯,跑上拥挤的街道,跑到一片旷地,耀眼的葱绿映入眼帘,豁然开朗。
“姐姐,他们快要追上来了,咱们躲到树上去。”
被他连推带拉,我竟然坐到了树干上,此时那桃花酿的后劲正起,搅得我头脑昏沉,手脚轻飘,浑身无力。
“你是谁?”我确确实实醉了,竟将眼前的人看成了他。
“姐姐你喝醉了,早说不能喝那么多的,就是劝不听。他们来了,不能说话了。”
“唔……”嘴被一只手掩上,我挣扎几下,后软软靠在阿衍身上。
被他捂得实在难受,我快要穿不过气来,张嘴咬上他的虎口。
“瑟儿……”
“你想咬回来是不是?看你有什么办法……”我仰头用唇堵住面前那张薄唇,这时他的脸变得越来越清晰,是阿胤。
“阿胤……”两唇相贴,溢出他的名字。
忽然感觉身子被人搂紧,唇上施加的力道猛然增加,后来唇被挤压摩擦的发疼,却没有下一步进展。
时光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夜晚,我们同坐棠梨枝桠,轻声吟唱棠梨煎雪,他笑着搂住我的肩膀。
曾经,我甚至后悔自己知道真相,若只是单纯的信他每句话,乖乖做个傻女人,结局可能不会这么悲伤……
不知睡了多久,头痛的厉害,睁开眼时发现阿衍在书桌旁低头苦读,抬头见我醒来,连忙跑过来探望,白净的脸透着羞红。
“姐姐醒了,快喝点儿水。”
他倒了杯水,坐在榻上,将我上半身搂在怀中,亲手喂我喝。
“我睡了多久?那个桃花酿后劲这么大。”我捏捏眉心,胀痛的难受。
“姐姐睡了一天*,我命人做了醒酒汤,喝下马上就会好些了。”
阿衍有些手忙脚乱,本是叫下人做的事,他竟慌张的跑出去替我端醒酒汤了。我胸口一阵翻滚,怕是想吐了,马上穿鞋下榻,站起来身来稍稍平复下,果然舒服了些。
无意间转头瞥到书桌上,刚才阿衍好像在看书。也不知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想走过去看看那里到底摆了什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是本春 宫图集!
我有种想大骂阿衍一顿的冲动,待定睛一看更是吓了身白毛汗,这本竟是我那名镇京都的《画堂春》!
果然,造化弄人啊!
“姐姐,你你你……你怎么能乱翻我的东西!”
阿端着醒酒汤出现在门口,瞪大双眼盯着我手里拿着的书,小脸一下子刷白。
“从哪里弄得这种东西,真是不学好!”我往桌上一摔,气的口眼歪斜。
这种东西若是卖给肥肠满肚的猥 琐中年妇 男,那绝对是理所当然,可若让阿衍这样单纯的孩子看到,那就是罪过了。可我偏偏是制造这罪过的人,就又变成害人精了。
阿衍气鼓鼓走上前,将汤药放在书桌上,一把拿起书抱在怀里,侧对着我说话,明显底气不足。“成亲前爹爹命管家买给我的,再说我都十六了,是大人了,能看这种东西了,才不是不学好呢!”
他一向都听我的话,今天竟然敢忤逆我,也是惹上我那暴躁的小神经了。
“你应该多读圣贤书,然后再考取功名光耀门楣,这些个东西能给你个什么前途?”
他慢慢将脸转过来,双眼委屈的噙满泪水。“爹爹说我的责任就是为玉家开枝散叶,我也没那么大志向去光耀门楣,况且……况且那种事我都不会,真是丢脸。”
我有些说不下去,跟个毛头小子讨论那种事,确实多有不便。于是乎,转过头去不看他。
“瑟儿姐姐,你是不是在为那天的事生气?”阿衍抓住我的衣袖,急切询问。
我还是不理他,脑子里还搅不清他所谓的那天指什么时候。
“姐姐不要怪阿衍好不好?那种事情毕竟我是第一次,我现正在学习,以后多来几次,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我脑门嗡嗡直响,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滑过心底。
“你……对我干了什么?”我环抱住自己,警戒的看着他。
阿衍紧皱眉头,委屈的泪水又在眼眶打转。“姐姐难道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我爆吼,拼命回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忽然垂下眼帘,整张脸羞得通红,最后竟连脖颈耳朵也染上而来红色。“姐姐难道忘了……那日我们出去游玩,你喝醉了,为了躲避追兵,我们躲在树上,姐姐撒酒疯,我便用手掩住姐姐的嘴,姐姐张嘴咬了我手,后又……亲了我的嘴……”
我身子晃了晃,若不是双手及时城住书桌,怕是已经摔个狗吃屎了。
天呐,我是有多丧心病狂,竟然会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下手,真是天理不容啊!
“姐姐姐姐,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好,什么也不会,惹姐姐生气了。以后我已经勤加学习,不让姐姐失望。”
我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下巴抖得厉害,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那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