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王,我是臣,这般是于理不合!”挣脱不开,只得对他低吼,隐忍着怒火被他戏弄。
“那什么是合理?”他用手指一寸寸来回抚摸我颊上那道伤疤,紫色双眸微微眯起,带着嘲弄。“你真是厉害啊,不仅是南凌老皇帝的贵妃,还跟他的儿子们纠缠不清。南宫正为人淡薄,南宫胤则是出了名的冷情,能让他们两兄弟反目成仇,你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害人精……”
他已然知道我的身份,眸中尽是戏虐,瞧出我的窘迫,他竟又低头侵犯。
我岂能让他这般羞辱?于是,伸出尖利的指甲,对准他的颈项狠狠划去。
刹那间,空气中弥漫起甜腻血腥味道,他撑着双臂稍稍与我拉开距离,单手抹了把,看着沾染在指尖的血迹咧嘴大笑。
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金殿中,鬼魅妖邪。我趁机从他身下逃离,低头看指尖上有他的血迹,厌恶的掏出帕子擦干净,然后丢在他面前。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就该更明白我为何如此痛恨南宫胤。不仅如此,你还需知道,只要我愿意,便可蛊惑任何人的心智。”我抬手轻抚发髻,眼神如丝,既纠缠又危险。“所以,我劝王还是离我远一些,以免引火烧人得不偿失。”
他难得露出认真的神情,双眼怔怔看着我,后挺直了后背端坐在宝座上。“我与东蜀皇帝已经达成协议,暗中结盟对抗北慕。他收了名神医男子,名唤炎彬,听说能治奇毒,将毒投进北慕,随之大批百姓中毒,便可以用天灾来掩饰这场阴谋,等人心惶惶之时,我们再两面夹击,将北慕一举歼灭。眼下,你抓住了白君浩,富可敌国的白家自是不敢轻举妄动,那个时候南凌孤立无援,只能任人宰割。”
“王圣明!”我抬高下巴,高傲的说道。
“待到我将这天下尽握掌中,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悲伤。我不要权利,不要名望,只想自由自在的活着,做个腰缠万贯的市井小民。可偿若有那么一天,这天下只剩西北苍狼,我又该如何自处?
“不急,等你想清楚了再说吧。”他起身,眼神留恋在我忽然黯淡下来的脸上,缓步离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盛夏,西北苍狼国昼夜温差很大,白天我都是躲在殿中不肯出来,夜晚却要盖着厚实狐皮才能入睡。
白君浩被关在死牢,出人意料的是白家并未派人来谈判,南凌和北慕自然不会傻到将玉玺送来,但面对这种挑衅,他们的平静有些不正常。
睡梦中,我总是被噩梦惊醒,那里面有阿衍有屠宫时的宫人,还有惨死在此的南凌商贾。最近几日,我梦到了湘宜,她坐在我榻前,唇角带笑。
身边的奴隶将这件事情告诉苍狼王,他命巫师前来作法驱邪,吵吵闹闹一整天,晚上我更加难以入睡。
夜晚,天空东方忽然蹿出一颗火红流星,那是东蜀与苍狼的暗号,预示他们已经开始行动。
我仰望长空,心猛然下降,难以形容的兴奋中夹着绝望。这场杀戮一旦开始,不到血流成河就不会轻易结束。
我终于还是变成了害人精,彻头彻尾的害人精。
晚上睡不好,我的情绪变得更加起伏无常,替我打理妆容的奴隶换了一批又一批,却怎么也遮不住眼下那抹倦容。
金殿中,我双眼微眯斜靠在宝座上,听手下的人前来禀报。同时,我命人将白君浩从死牢中提了出来,一同听着属下口中的东蜀大捷。
“北慕突发疫情,冷擎苍一时间难以找齐足够的药材控制,疫情火速蔓延。昨日子时,东蜀皇帝发动首次突袭,北慕难以抵抗节节败退,只能用割地赔款的条件就使东蜀暂且退兵。”
“下去吧。”我眉头一皱,烦躁的挥手将其遣退。
“西门瑟儿,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跪在殿下,双手戴着沉重铁镣的白君浩,嘲笑他刚才的问题愚蠢透顶。
“北慕与东蜀的事情,干我何事?”我故意装作不知情,继续逗弄他。
“你来苍狼不到三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南凌北慕一向交好,东蜀国小力薄,这些年全靠北慕庇佑。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侵犯北慕,背后定有人相助。苍狼国一统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若不是他在背后操控,东蜀怎敢如此张狂?知道你恨胤,可苍狼王正利用你的恨,祸乱这天下苍生,你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