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挨骂,永远长不大。
依着这种思维方式,现在挨骂已经被列为向领导行贿的方法之一了——要想当老大,没事找点骂。
在所有的行贿方式中,挨骂最贱。
所谓贱,并不单单是指人贱,有事没事招一顿臭骂,的确是够下贱的,下贱是下贱了点,可成本低廉啊!
请吃饭得花钱吧,请喝酒得花钱吧,请唱歌洗澡按摩等等等等都需要花钱吧,你要是个穷光蛋呢,一分钱没有还满脑子的想法,那就拼命地制造挨骂的机会吧。
请挨骂一分钱不用花,只要你脸皮厚,低着头听着就是了。
实在不愿意听了,你还可以在心里还一句:不听不听狗念经。
吔!我说的没错吧,比起成本低廉的贱,下贱的贱算什么?
不想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相比之下,骂人却是受贿方式中代价最高的,骂人你得张嘴说话吧,你得动脑筋想词吧,你得观察被骂者的态度吧,说不定你还得生气呢,生气了你说不定还得蹦起来呢。
比起吃饭喝酒唱歌洗澡按摩等等等等那些事,骂人最费劲,费老劲了。
这还是表面的,实质上的内容就复杂多了,当领导的并不是谁都骂的,谁都骂的人不是领导是泼妇,领导要骂的,是那些跟自己不隔心的人。
骂人也不单单是为了撒气,有时候是打着骡子让马看呢。
这些跟领导不隔心的骡子,往往能从领导那里捞到最大好处,领导在他们身上付出的代价比那些请吃饭喝酒唱歌洗澡按摩的人可大多了。
没事你哪天晚上可以到领导家里看一看,那些请吃饭喝酒唱歌洗澡按摩的家伙,全都是跨着半拉屁股正襟危坐,而那些骡子呢,二郎腿能翘到天上去。
就凭这一点,你就应该清楚究竟谁在领导面前尿的高了吧。
行了,不说闲话了,还是说说李松林和翟礼让这俩货吧,翟礼让现在的心情,是让李松林狠狠地骂自己一顿,淋漓尽致地骂,劈头盖脸地骂,骂的他狗血喷头才好呢。
李松林呢,却一点骂翟礼让的心情都没有,他可不想把劲浪费在一个叛徒身上,他只是想腌臜翟礼让两句。
腌臜和骂,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腌臜是蔑视,是那种叫你滚蛋的意思,骂是溺爱,意思是你给我滚回来。
翟礼让紧张的都不行了,如果现在滚蛋了,再想滚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你找我有事吗?”李松林突然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这句冷冰冰的问话,给翟礼让的心里点燃了无限希望,同时也让他战战兢兢,回答的不好呢,李松林的这句话就成了让他滚蛋的另一种表达方法了。
“我是来向你汇报西城工业园区的问题的。”
李松林不耐烦地说:“西城工业园区归刘岩管,有什么事你找他去,你找我干什么?”
翟礼让发现,尽管李松林的语气很不友好,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说明他还是非常关心西城工业园区的情况的。
对,非常关心。
“我来找你就是反映刘岩的问题的。”
“刘岩的问题?什么问题?”李松林急切地问了一句。
翟礼让看到,李松林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射过来了,好,很好,自己的机会来了。
“看起来这件事刘岩并没有跟你汇报,李市长,我害怕的就是这个,所以才冒冒失失地来找你了。”
“你就别再磨磨唧唧的了,快点说,到底什么问题?”
“刘岩要把西城工业园区临街的院墙全部拆了,把土地卖给做生意的建门面房,现在已经开始公开招商了,每平米的土地出让价格是两万六。”
李松林的肩膀猛地耸了一下:“翟主任,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