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班傻眼了,哇一声哭起来,“老大!老大你不能死啊!老大你要是死了,弟兄们可咋办啊!”
之前的丫鬟跳出来,指着云朵,“你下毒害死了我们大少爷!我要去告诉老爷去!”
聂大郎快步上前,追上她,拿着铲子柄重重的敲在那丫头头上。
丫鬟喝一口气,白眼儿一翻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聂保根吓了一跳,“大郎哥!?”
“她只是昏了。”聂大郎说着,上前查看庞仁的情况。
“聂大郎!这胖子是不是没救了?咱叫个大夫吧!”云朵看庞仁躺在地上粗喘着气,眉毛都拧在了一块。把她诓出来,然后庞仁又中毒。如果她没有察觉,没有让聂保根他们跟来,那她估摸着逃不脱庞仁。而庞仁中毒……
聂大郎也紧皱着眉,让云朵快去烧绿豆水。
云朵连忙应声,看了下花园子里墙根的草,上去刷刷几把全拔掉,放在水里,又抓了绿豆扔进去就开始烧。
聂大郎跟聂保根要了铲子。
铲子磨的很锋利,长再结实的草都铲掉。聂大郎让那跟班,“把他鞋袜脱了!”拿着庞仁的手,铲子尖扎上去,给他放血。
看那跟班发愣,王敦上来把他拎一边,快手的把庞仁鞋子袜子都脱光。
聂大郎把庞仁的手脚都用铲子尖扎上血洞,有些发黑的血就顺着血洞突突冒出来。
“我去叫大夫!”聂保根说着,连忙就往外跑。他也意识到,这庞仁中毒不是云朵害的,但要赖给云朵头上了。所以庞仁不能有事,更不能死!否则就说不清了。
“等等!不用去!”聂大郎忙叫住他。
聂保根不解的看着他。
聂大郎眸光幽冷的盯着庞仁,眼中杀意暗涌,“你来这里之前吃了啥东西?”
庞仁已经快睁不开眼了,昏昏沉沉的迷着,“荷花羹……两盘点心…半个冰镇西瓜…两碗杏仁露…还有葱油…饼…干……”
几个人听的已经嘴角抽搐了,都快吃晚饭了,这死胖子晚饭前还吃那么多东西,怪不得这么胖,吃的真是比猪还多!
“绿豆水来了!”云朵端着一盆子过来,她把绿豆水草水熬的浓,又兑了凉水,正好灌。
聂保根和王敦连忙帮着把庞仁扶起来,聂大郎端着盆子就给庞仁往肚里灌。
云朵在花园子里转了一圈,这估计是庞仁的别院,不常来,也没有专人天天护理,所以花园子里假山鲜花不少,但也长了不少草。云朵转了一圈,见有解毒功效的都拔了,拿了一掐子,淘洗了一下,都按在锅里继续煮水。
熬了浓汁水,就兑上凉水,端出来灌给庞仁。
折腾了几回,庞仁吐了,又被灌,灌了又吐,又被放了不少血,发黑的脸色和发黑的血总算变回来些。
庞仁也被折腾的半死不活了,但心里也明白,他被人下了毒,聂大郎几个在救他。
眼见云朵又端一碗味道难闻的草汁,庞仁就想吐,干呕的,摆着手瞪眼。
云朵呵呵呵,端着碗就往他嘴里灌,“姑奶奶这是在救你!要是不喝,你这小命……”说着打量他肥胖的一堆肉,“不!这条肥命就没了!死胖子就要变成死透的胖子了!”要不是这死胖子别院不常打理,不知道从哪飘来些药草种子长了出来,妥妥的没命了。
庞仁被迫又灌了一碗,翻着白眼儿打嗝,“你个小贱丫头,你太狠毒了!爷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云朵挑挑眉,抬脚一脚踩到胯下的地方。
“嗷——”庞仁惨叫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
云朵收回脚,“我看你是死不了,叫的这么中气十足!”
聂大郎脸色有些黑的看她。
云朵看到他的神色,又看王敦和聂保根几个都睁大眼看着她,脸色顿时有些红,讪讪的往后退了两步。
庞仁两手捂着,被打的青紫的脸,颜色更加浓厚了,两条缝眼,也硬生生的睁大了,喷火的瞪着云朵。
“没看到。”云朵呵呵,扭头,抬眼望天。
庞仁喘着气,一身肥肉颤抖着,咬着牙,“你个死丫头!等爷好了,看爷咋收拾你!”
聂大郎冷眼瞥着他,“那你有可能好不了了。”
庞仁扭头看他闪着寒光的眼,顿时一口气憋在了喉咙口。
那跟班咽了口气,扯了扯他的衣裳,“老大……”现在他们在别人手里,这些人还救了老大的命,老大这会还是别放狠话了。再说下去,保不齐命根子真要交待了!
庞仁还是愤懑,瞪着云朵。胆敢打他,还打他的脸,打完就算了,看在救了他的份上,他大人大量,不跟这死丫头计较了。没想到竟然敢踩他命根子!简直岂有此理!
云朵斜眼看他,又握起拳头。
庞仁忙有气无力道,“不许再打了!我的脸已经被你打毁了!”
“你又不是靠脸吃饭的!”云朵白他一眼。
庞仁怒了,“老子勾搭姑娘,全靠我这张脸!全靠我的脸!你把我的脸打坏了!”
云朵有些震惊的瞪大眼,“靠你的脸勾搭姑娘……你确定?”
“全南平县都找不到我这样的脸!我这样的脸,往外面一站,才有姑娘贴过来!你他娘的竟敢打我的脸!”庞仁怒着喊话,只是被折腾了一通,没有力气,喊的弱弱的。
聂大郎和聂保根几个简直不知道说啥了。
王敦还摸摸自己的脸。
云朵忍着笑,伸手招那个被吓在一旁缩着丫鬟,“去!拿个镜子来!”
那个丫鬟看了眼被打昏的同伴,又看看云朵,连忙跑进屋,拿了一面铜镜过来。
云朵一把拿过来,放在庞仁脸前,“自己瞅瞅!”
庞仁一看,铜镜里的脸被打肿了,青一块,紫一块,一只眼圈全黑了,鼻子上也沾着黑红的血迹,简直成猪头了,他吓的哇一声,抖着手怒指着云朵,“你…你……”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云朵默默的收回镜子,指着庞仁道,“他估计是猴子是派来的…”
“你把我们老大气昏了!”那跟班弱弱的瞪着云朵。
聂大郎要了根针,在庞仁人中上扎了两针。
庞仁深吸一口气,醒过来,“……死丫头!”
云朵干脆站远点。
庞仁咬咬牙,“扶我起来!”
跟班连忙扶他,但是扶不动。王敦和聂保根帮忙,才把他扶着坐起来。
“还不去叫钱大夫!想我死在这啊!”庞仁伸手拍了跟班一巴掌。
那跟班连忙跑出去。
庞仁痛惜的摸着肿成猪头的脸,眼里闪着泪花,“我的脸要是好不了了,我跟你没完!”
云朵咳了两声,伸手摘了一朵花玩儿。
聂保根和聂铁山也放心了,庞仁这个样子,是死不了了的。
很快,那个跟班就拉着一个两撇胡的男人过来,看着就有点贼眉鼠眼的。
那钱大夫忙上前给庞仁把了脉,“幸好放了血,毒也解了些,否则要是撑到这时候,庞大少爷怕是一命呜呼了。”
“那你还磨蹭个啥!快点开药救我啊!”庞仁嚷道。
钱大夫忙应声,打开药箱子,把里面一样样的药草里面抓了十几样,递给云朵,“赶紧煎药!五碗水煎成两碗。”
云朵看了下,伸手接过来,到小厨房里把药煎上。
几个人又把庞仁抬到屋里,钱大夫看了那昏倒的丫鬟,要救醒她。
“大夫还是先去救别人吧!这个丫鬟,我建议绑了。”聂大郎冷声提醒。
“你打昏了我的丫鬟,凭啥还要绑人!”庞仁出声。
“因为你中毒的,她不是忙着给你请大夫救你,而是忙着跑回家报信儿。”聂大郎嘲讽的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