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面前,各人内心都会袒露出来,赵经理其实不算差,只是,在当时三个人时,哪一种选择才是最安全?无法判定。至少,他提出让张总先离开,没有抢那最优先的生机。
张总说,“学游泳跟学语言一样,在少年时期最适合、也掌握得最快。成人之后反而难精,也是一个谬论,按说没这道理。”
“其实是有道理的,”杨东轩说,“年少时没有恐惧、没有担忧,学游水深也好浅也好都可去得,成年人却担心这担心那的,失去勇气也失去遇险时的奋争,同时失去体会在危险时种种体验,对游泳的技巧掌握便失去机会。再者,年少时有得玩,成天泡在水里,成年人哪有这么多时间来练习游水?”
“确实是这样的道理。”张总笑着说,“最难得的就是身处极限时的经验、体会和感悟。不只是游泳,其他什么事情其实都是这个道理。”
“张总做生意感悟可不少。”杨东轩试探着说。
“我做生意谈不上有感悟,规模小,只是最初的积累阶段冲过来,到如今只要清醒一些,谨记自己的需要,不乱出点子,遵守一定的规律,公司就会在稳中求进,慢慢壮大。至于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也是一个‘缘’字来解释。”
“张总,你在江南省已经有五年,对平秋市的经济有什么感观?”
“平秋市这边很少过来看,这次本想找机会去看看平秋市三年来的变化样子,听说你们的市长到那里后在经济上有一些作为,平秋市变化不小。谁知路上遭遇这场暴雨。”张总笑了笑,才继续说,“平秋市在江南省处于最落后地区,主要原因还在于地域因素,交通封闭、物产又没有特色亮点,吸引外资的可能性在哪里?即使政府给出更多的优惠政策,那些良性资产也难以进入。目前,平秋市这种地区,能够吸引的是那些污染比较严重的行业,从发达地区搬迁过去落户生产。这种企业对当地的破坏性很大,政府除了引进投资这个政绩之外,企业交税、用工、生活资源流动等方面的贡献,远远没有今后治理环境投入大。生产方生产五年造成的损害,或许今后用十年、二十年都弥补不过来。这笔帐,对落后地区的在位者而言,他们不会这样算。以环境换取工业发展不仅在国内各地如此,在国外的发展史上也是如此,伦敦有雾都之称,其实就是当年工业发展带给他们的后遗症。”
“或许不少人都看到这些却都绕不开这些,身处官场,各地之间要比较、要评价,想往上升迁就得有政绩、有数据,有过硬的业绩摆出来。”赵经理插话说,他们做生意跟官场中人有不少往来,从旁观者的角度能够看到更多东西。
“确实如此。”杨东轩说。
“杨先生在城南区做哪方面工作?”杨东轩毕竟年轻,不可能担起什么主要方面的工作,更不可能在重要的位子上。张总也是好意,万一今后有机会,结识平秋市这边场面上的人,可伸手帮他也算报答今天救命之恩。
“我在做文教卫方面的工作。”杨东轩也不想隐瞒什么,这几个人的用意他能够判断,今后,能不能借助他们的力量谁说得清。不过,张总也没深想,三十来岁,负责文教卫工作的,很可能是区政府中秘书一类。
“杨先生,平秋市城南区最近弄到一个全省教育建设方面试点工程项目,是吧。”赵经理说。
“是的,目前正在建设当中,这次去省里也是有些工作要跟省里沟通。”
“哦,杨先生本人是哪里人?”张总说,从杨东轩的话里似乎听出一些意思,心里有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