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真咬着嘴唇半天没出声,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今天我不想干那个……等什么时候我想了就会过去找你……”说完不等柳中原反应过来,马上就把电话挂掉了。
哼,刚刚让他上身,就把自己当成战利品了,必须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导者,既然没有了血缘关系,那剩下来的就是利益关系。
也许今后自己和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合作者,当然,也不排除床上的合作,毕竟这家伙能够让自己热血沸腾,这样的男人也不好找啊。
韵真刚挂掉秦笑愚的电话,手机紧跟着又响起来,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母亲祁红打过来的,不用猜,肯定又是为了吴世兵的事情,母亲在知道自己出任了助理行长之后,不然没有感到欣慰,反而更担心了。
“妈,什么事啊,我一会儿就回去。”韵真既然拒绝了柳中原的邀请,就想着会家去,说实话,在今天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也觉得有点迷茫,需要听听母亲的意见,毕竟,母亲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了,看舍呢么问题起码要比自己透彻全面一点、
“真真,你赶快回来,你父亲怎么不见了?”祁红焦急地说道。
韵真一愣,父亲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又像上次一样去医院检查了吧。看样子母亲也是刚刚回家,最近,自己的家里除了痴呆的父亲和保姆之外,在晚上十点之前基本上就没有人。
“是不是去医院了?”
“跟谁去医院?保姆都在家里?太不像话了,下午就不见了,可保姆竟然没有打个电话……哎呀,你快回来吧……”
韵真一听,顿时就心急火燎的,气的一下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心想,怎么都碰到一块了?真像徐萍说的,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难道是世界末日?怎么这把火直接烧到自己的家里了?
韵真来不及多想,拿起桌子上的手袋连办公室的灯都没有来得及关就匆匆出了门,刚走到一楼大厅,猛然抬头,就看见一个保安站在那里奇怪地看着她,脸上一副惊讶的样子。不过,她可没时间去琢磨保安的心思,甚至都没有给个好脸,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不过,一瞬间他想起了秦笑愚,心想,在这个时候,秦笑愚和柳中原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一个可以帮助自己解决实际问题,而另一个却只想着怎样让自己臣服,这也倒罢了,女人最终都要臣服于一个男人,可令人担心的是,柳中原也许永远都无法长大,难道自己这辈子都要做他的保姆?
韵真回到家里,只见祁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直愣神,保姆兰晓玲站在那里绞着双手正在暗自饮泣。不用说已经被祁红骂了一顿。
韵真把手袋往沙发上一扔,瞪着兰晓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兰晓玲哭泣道:“大姐,这怎么能怪我呢……中午的时候,我见外面太阳好,就把他推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在卫生间洗衣服,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样子,等我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我在屋前屋后都找遍了,可就是没看见人……”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
兰晓玲委屈道:“我给阿姨打电话来着,可没人接……你的号码我找不见了?”
韵真就朝着母亲看过去,祁红脸上一红,嘟囔道:“我的手机没电了……韵真,你说他会跑到哪里去呢?”
韵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半天说道:“我看还是赶快报案,他一个病人能跑到哪里去?”
兰晓玲看看两个主人的脸色,怯生生地说道:“我……觉得爷爷是自己故意藏起来了……”
“胡说!他一个痴痴呆呆的人,怎么会自己藏起来?”祁红斥责道。
韵真见兰晓玲一脸委屈的样子,好像有难言之隐似的,便缓和了语气说道:“晓玲,你有什么话就说,你为什么会说他故意藏起来,难道以前他这样做过?”
兰晓玲瞥了祁红一眼,低声道:“自从上次……上次阿姨带一个人来看过他之后,他就有点不对劲……我觉得他好像不痴呆了……”
“不痴呆?”韵真惊讶地说道:“你从哪里看出来他不痴呆?”
兰晓玲怯怯地说道:“那天……那个人来看过她之后,我走进房间的时候,听见他在骂人……”“骂什么?”韵真问道。
“我听见他骂什么狗男女……”
“你给我闭嘴……胡说什么?”祁红突然打断兰晓玲的话厉声喝道。
韵真扭头盯着母亲奇怪地问道:“妈,你带谁来看过爸爸?”
祁红躲开女儿的视线,含糊其辞地说道:“来看你爸的人多了,我怎么记得清楚?”说着冲保姆摆摆手道:“你先出去。”
尽管祁红在官场上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领,可在女儿面前却仍然露出了马脚,韵真本来并没有把兰晓玲的话当真,可祁红表现出的心虚引起了她的疑虑,她总觉得母亲好像在极力掩盖什么。
狗男女?一个痴呆的人为什么会骂出这种话,如果父亲是在见到母亲带回来的人之后骂出这句话,那显然就是在骂母亲和那个男人,难道母亲趁着家里没人把情人带回来了?不可能啊,母亲是什么人?即便有了情人,什么地方不能去,怎么会把他带到家里来呢?
“妈,你先给公安局打个电话,她被你吓坏了,我好好问问她……我总觉得爸爸最近有点不对劲,上次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那神情分明就不像痴呆的样子,难道他的病已经好了?”韵真见兰晓玲出去之后说道。
“这老东西诚心不让人消停……”祁红嘴里嘀咕了一句,就扭着屁股走进了卧室。
韵真先前乍一听见父亲失踪的消息,本能地想到会不会被人绑架,尽管她不是很清楚父亲和王子同、刘源以及吴世兵有什么瓜葛,可他痴呆前对刘源的忌讳表明他们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利害关系,最重要的是,他失踪的时间巧合的令人生疑。
可是,在听了保姆兰晓玲的片言只语之后,再加上母亲的异常反应,她基本上断定父亲的失踪应该和母亲有着必然的联系,不过,当着母亲的面,有些话问不出口,所以,当祁红走进卧室之后,她马上就来到了保姆的房间。
兰晓玲坐在床上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着一个包袱,看见韵真进来,马上站起身来,双手搅在一起,低头垂泪。
韵真原本还想责骂她几句,可看看她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心中竟有点不忍,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你也别怕,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一定,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给我说一遍,不许有一点隐瞒……”
兰晓玲偷偷瞥了韵真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姐,我真的尽力了,你想想,我不仅要照顾他,还要给他洗澡洗衣服,不可能每分钟都把他放在眼皮底下,平时他都是老老实实在院子里晒太阳,谁想到今天……”
“你刚才为什么说他是故意藏起来了?”韵真打断兰晓玲的诉苦问道。
“这只是我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觉得他并不痴呆……”
“哦。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说他不痴呆?”
兰晓玲偷偷瞥了韵真一眼,低声道:“那天阿姨带了一个男人来家里,那个男人走到他跟前对他说话,还伸手摸他的脸,他都没有反应,……后来……后来……等到阿姨和那个男人出门之后,我听见他骂他们……狗男女……那样子根本就不像痴呆的样子……”
韵真咬着嘴唇没有出声,脑子里琢磨着母亲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会是谁,父亲病倒之后,以前单位的一些同事、老部下、甚至还有一些领导都上门来看过他,这些人母亲基本上都认识,可父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究竟是什么人让他如此愤愤不平呢?
“除了这件事之外,你还从什么地方发现他不痴呆?”韵真问道。
兰晓玲一张脸突然红起来,扭扭捏捏地不愿意说,抬头见韵真一双眼睛严厉地等着她,似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犹豫了好一阵才低声道:“那天……我给他擦澡……他……那里就硬了……”
“什么硬了?”韵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东西吗?”兰晓玲低着头说道。
韵真马上就脸红了,不过,她也曾经给父亲擦洗过身子,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反应啊,怎么兰晓玲给他擦澡就会有反应呢,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即便是个痴呆的人,生理上的本能反应是免不了的。
“这又怎么样?男人嘛……都那样?”韵真扭过头去小声说道。
“可是……不是一次……开始倒没什么,有一次,我在给他洗澡的时候,他……他碰我的屁股……”
“啊!有这种事?”韵真一声娇呼,一颗心砰砰跳动起来,她吃不准一个痴呆老人会不会对一个女人产生浴望,这一点倒是有必要咨询一下医生。
兰晓玲是个结过婚的女人,既然说开了,也就不再含羞带臊了,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于是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还不仅仅这样呢……前几天,我在卫生间洗澡,不知道他怎么就来到了门口,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
我当时还没有想太多……就没有顾上穿衣服,等我把他推到卧室的时候,他忽然就抱着我,嘴里还气喘吁吁的……”
韵真脑子里嗡嗡直响,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兰晓玲说这些事情,心中羞耻的要命,嘴里却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不让他弄……可他力气大得很,我也没办法……”
“难道他就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韵真气喘吁吁地说道。
“说过……他就说一句话……”
“他说什么?”
兰晓玲怕羞似的捂着脸,悄声道:“他说……说什么……罪恶之源……我也听不明白……”
韵真身子一阵微微颤抖,觉得罪恶之源四个字从父亲的嘴里说出来不仅有着深刻的含义,而且似乎还隐含更深一层的意思。
“他……他弄过你吗?”韵真颤声问道。
“没有……不过……他好几次小便的时候,好像故意……故意让我看见那东西……”
韵真一听,嚯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红着脸斥道:“你……你这完全是胡说八道……这都是你……你无耻的想象……我警告你,你要是把这些事说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兰晓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哭泣道:“大姐……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要是不问,我怎么也不会说啊,你看……都这么久了,我对你们说过吗?”
韵真酥胸起伏,缓和了语气说道:“如果公安局的人来调查,你就说他在门口晒太阳的时候不知去向……多余的话不要说。”
“我知道……我知道……大姐……我……我想走了,工钱我也不要了……求你们放过我吧……”兰晓玲可怜兮兮地说道。
韵真哼了一声道:“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你的工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不过,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能走……记住我说过的话……”
韵真说完,一转身就离开了保姆的房间,站在客厅里稍稍让自己平静了一下,然后就走进了母亲的卧室,只见祁红刚刚放下手机,不过,凭本能的感觉,韵真就知道母亲这个电话并不是打给公安局的。
“妈,我觉得爸爸清醒过来可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他不想让我们知道……”韵真盯着母亲说道。
祁红一听,神色一变,呆呆地愣在那里,半天才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妈,你究竟把谁带回来见过他?很显然,他可能是受了刺激……”
祁红脸上浮起一团红晕,半天才说道:“还有谁……还不是你那个亲爹……他那天喝点酒,心血来潮,非要来看看他,我拦也拦不住……”
韵真脸色一变,吃惊道:“他……他来过咱们家?他……他对爸爸说了什么?”
祁红的身子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忍了半天才说道:“他……他那天喝多了,还以为你爸爸神志不清,所以……所以就胡说了几句……”
韵真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孟桐来过家里,她无法想象,像孟桐这样权高位重的男人,在喝醉酒之后,面对几十年的老情敌会说出什么话来。
不过,她见母亲半卧在床上的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隐隐觉得实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也许孟桐在父亲面前干过什么更加让他受刺激的事情,以至于在极度的刺激下,痴呆症忽然痊愈了。
想到这里,韵真怒不可遏,走过去抓着母亲的手臂一把就拽了起来,厉声道:“妈,你……你老实告诉我……你们那天在爸爸面前都干过什么?”
祁红一听,嘴里呜咽一声,双手捂着脸,抽泣道:“他怎么会醒过来呢……怎么会……”
韵真恨声道:“好哇……你们欺负他神志不清……所以就在他面前为所欲为……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韵真见母亲只顾坐在那里捂着脸哀哀凄凄地哭泣,一下站起身来气愤地说道:“好……你不说是吧……你等着,我亲自去问他……他也太欺负人了……竟然欺负到家里来了……”
祁红一把拉住韵真的手,哭泣道:“真真……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有什么办法?他……他就像是打了鸡血针一样,兴奋的什么都不顾了……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啊……”
“你们做了什么?”韵真固执地问道,同时心里面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一个身子激动的微微颤抖。
祁红从手指头缝里偷偷看了女儿一眼,哼哼唧唧地说道:“你这个死丫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女儿呢……真是造孽呀……非被你逼死不可……”
韵真不依不饶地扑上去,把母亲翻过身来,恨声道:“活该,谁让你当初不掐死我呢……你说……他是不是在我爸爸面前……”
祁红嘴里哀鸣一声,忽然拿开捂着脸的双手,就像是豁出去一般盯着儿女泣道:“你……你真想知道……哼,你们父女没一个好东西,我这辈子好像欠你们的……他当着你爸爸的面……和我做那个……我死也不从……可斗不过他,最后被他……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