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愚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沙发背后,双手搭上了刘蔓冬柔若无骨的肩膀,然后就慢慢捏起来,没几下,刘蔓冬鼻子里就哼哼出声来,放松了身体慵懒地说道:“部队没有给过你任何好处,不过这双拿过枪杆子的手还是很讨女人喜欢的……又大……又有力……”
秦笑愚鼻子里嗅着阵阵幽香,难免有点心猿意马,赶紧深深吸了一口气,催促道:“你继续说啊……我听着呢……”
刘蔓冬眯着眼睛享受了一阵,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男人的气息开始不均匀了,于是说道:“好了,还是坐下来吧……看来你还是缺少点定力,一个男人容易受到诱 惑可不是好事情……还好我是个老婆子了,如果刘韵真想搞定你的话,简直易如反掌。”
秦笑愚松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来,不过心里有点不服气,他觉得,韵真其实并没有少诱惑自己,如果自己意志力不坚定的话,早就和她有实质性关系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巴不得她来诱 惑自己呢,可她肯定已经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们到现在还是清白的……”秦笑愚嘟囔道,脸上忍不住一阵发热。
刘蔓冬似不信地白了秦笑愚一眼,嗔道:“谁来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哼,刘韵真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看看她母亲就知道了,不过这母女两个的眼界高着呢,一般的男人理你都没工夫……”
“那你觉得我是一般的男人吗?”秦笑愚听刘蔓冬谈论男女之事,忍不住大着胆子问道。
刘蔓冬瞥了秦笑愚一眼,笑道:“你当然不是一般的男人,听听公安局给你按的那些罪名……谁敢把你当一般的男人?你是个不折不扣的通缉犯呢。”
秦笑愚沮丧地说道:“你还没说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刘蔓冬叹口气说道:“看来非要我手把手教你了……你仔细想想,在安顿好刘韵真的事情之后,还有哪几件事情需要摆平?”
秦笑愚想了一下说道:“当务之急自然是想办法去掉通缉犯的头衔,起码要有人身自由……”
“还有呢?”刘蔓冬眯着眼睛问道。
“这件事最棘手,只要能把这件事摆平,我有信心处理好其他的事情……”秦笑愚说道。
刘蔓冬伸手一点秦笑愚的脑门,教训道:“你怎么能把事情一件件孤立起来呢?你应该明白,所有的事情都一环扣一环,所以要有一个一揽子解决方案……比如,三分局的局长岳建东当上了市公安局副局长,很显然他是作为丁朝辉的对立面当选的,他是哪条线上的人你应该清楚吧……
本来,岳建东当上副局长对你是一个好消息,也许因为他的掣肘,丁朝辉就不可能为所欲为了,即便不能为你平反,起码你的处境将会得到很大的改善……
但是,遗憾的是你今天在孟桐面前没有给他留下好印象,如果他把你忘掉还好,要是你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那么,对你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你想想,假如岳建东和丁朝辉在对待你的事情上达成一致的话,你的末日就到了……”
秦笑愚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说道:“这么大的官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难道他还会直接给岳建东下命令?”
刘蔓冬哼了一声道:“你窥视了别人的**,而这个人又身居高位,他怎么能轻易忘掉你呢?再加上韵真的关系,我估计他很有可能把你这个小人物放在心上,即便刘韵真也救不了你……”
秦笑愚愣了一阵,低声道:“那我就找岳建东谈谈,他如果出尔反尔,我也不会等着他来要我的脑袋……”
刘蔓冬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问道:“什么出尔反尔,难道你和岳建东也有关系?”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据我所知,岳建东是市委王书记的人,和孟桐并没有直接关系,我帮过他的忙,他也承诺过,只要有一天他当上了市公安局局长,马上就给我平反……”
刘蔓冬愣了一阵,随即一阵咯咯娇笑,盯着秦笑愚说道:“你倒是没有闲着,居然和岳建东勾三搭四……只是,他的话你也信?他可是一直老狐狸,比丁朝辉的城府还要深……
你说的倒是没错,他确实是王书记的人,可你不知道,王书记为了进省委,已经在向孟桐靠拢,尽管目前还没有这么明显,不过只要局势不变,这个结果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难道你就没有问问自己,韵真当初可是储慧的人,而储慧是孙正刚线上的人,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去认孟桐这个亲爹呢?”
“为什么。”秦笑愚好像有点开窍了,嘴里虽然闻着为什么,可心里面基本上已经有了答案。想当初,韵真可是站在孟桐的对立面的,甚至一度想毁了孟桐,现在突然转向,自然有她的理由。
“为什么?”刘蔓冬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因为政治风向有了微妙的变化,孙正刚在北京的靠山出了点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出在这个节骨眼上,嗅觉灵敏的人马上就知道该往哪个方面靠拢了……”
“你的意思孙正刚要完蛋了?”秦笑愚吃惊地说道,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小人物竟然也和国家大事扯上了关系。
刘蔓冬白了他一眼,摆摆手说道:“你以为是小孩过家家,什么完蛋不完蛋的?官场上的事情很微妙,有时候并不一定要有人丢官,更不会有人去坐牢,而只是一种权利的再平衡过程,越是高层,这种过度越隐秘,越不容易被人察觉……但是,像祁红这种人就很敏感,她肯定向女儿透露过什么,所以,韵真想投靠她的亲爹了……”
秦笑愚心里承认刘蔓冬的分析,可嘴里却忍不住辩解道:“韵真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虽然有野心,可还不至于这么……”
秦笑愚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辩解显得苍白无力,不说别的,这个时候韵真对自己明显的冷淡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因为不管怎么说,就算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卧底了,可毕竟是站在了孟桐的对立面,所以,在认亲爹之后,她必须对自己做出选择。
刘蔓冬看着秦笑愚胀红了脸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幸灾乐祸似的咯咯娇笑,伸手拍拍他的脑袋,低声道:
“难道在你的心目中韵真就这么完美吗?你也认识祁红,你是不是觉得她是一个既有才能又贤惠的女人啊,如果我把她仕途上做过的事情告诉你,你可能会觉得她连个表子都不如呢……哼,你这个坏小子,我知道你的是非标准,也许,在你眼里,只有我刘蔓冬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刘蔓冬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中似有种伤感,还有些许幽怨,看的秦笑愚心中都有点不忍,
他以前确实一直把刘蔓冬当成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女人,尤其是在在男女关系上,更是把她看的人尽可夫。
不过,在和她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这种印象慢慢就发生了变化,虽然还不至于把她当成好女人,可也不再从道德的高度对她下定论了。
“你怎么会这么说?难道我会和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起谈论我的感情问题?”秦笑愚从侧面安慰了一下刘蔓冬。
刘蔓冬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真情流露,马上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红酒,叹口气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当一个女人有了野心之后,她们的所作所为往往出人意料,只要她们最终成功了,谁也不会再去翻她们的老账,只有那些失败的女人才会身败名裂……
所以,韵真这个节骨眼上跑去父女相认并不奇怪,也符合她的性格……只是这样一来,你们之间就出现了问题,所以,你想要公安局给你平反,那就必须摆平孟桐,不然,不管是丁朝辉还是岳建东都不会明目张胆地违逆他的心思……”
秦笑愚一想起别墅中的一幕,心里的那股火就有点按耐不住,气鼓鼓地说道:“你该不会是让我去求孟桐吧?”
刘蔓冬哼了一声道:“你就别自作多情了,去求孟桐?你也配?他不会再见你了,事实上,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一听见你的名字心里就不会舒服,从某种角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你现在可能是他心中的第二个刘定邦呢……”
秦笑愚的身子莫名其妙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刘定邦的死虽然不一定是孟桐亲自下令,但是跟他心里的那股怨气息息相关,难道自己这个小人物会因为今天晚上遭遇而变成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凶多吉少了,不管怎么说,胳膊怎么能拗得过大腿呢?
想到这里,忍不住愤愤地说道:“他算什么东西?明明是他搞别人的老婆,他反倒还有理了?难道这社会就没有公理?我和韵真好的时候,他这个爹还没有影子呢,他有什么权力对我打击报复?”
刘蔓冬又是一阵娇笑,嗔道:“少发几句牢骚,发牢骚解决不了问题,也得不到你的小美人……我可没有让你去求他的意思,实际上我刘蔓冬这辈子从不求人……”
忽然发现秦笑愚一双眼睛疑惑地瞪着她,刘蔓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在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是不是以为我住在祁红家里就是在求她帮我见到孟桐?你是不是以为我见到孟桐之后就会痛哭流涕地去求他?
你错了,我刘蔓冬的人生哲学是求人不如求己……我见孟桐并不是要求他救救我,而是要说服他跟我继续合作,并且我深信自己能说服他……
你也一样,即便去求他也没有用,因为权力从来都不会怜悯弱者,当你和孟桐这种人打交道的时候,要善于发现两个人的共同利益,作为一个省委一把手,也并不是万能的,也不能为所欲为,他也有自己苦恼,也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
简单说来就是,孟桐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他也没有,他能做的我做不到,我能做的他也做不了,这是一种双方都互相需要的交易,这种交易的结果能够达成双赢,只要你有这个本事,不管他职位有多高,不管他城府有多深,他都会跟你合作……
并且,这种关系到双方利益的纽带往往比感情更加牢靠,更加长久。这世上为什么父子会反目,夫妻会离婚,说白了就是缺乏一种维系双方紧密结合的利益纽带,或者这条纽带没有得到很好的维护,被认为地扯断了……
所以,为什么我让你先不要跟刘韵真谈感情,而是先跟她建立起紧密的利益关系,只要你们之间有稳定的利益关系,即便做不了夫妻,起码也算得上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彼此在肉 体上欢愉恰恰成巩固共同利益不可缺少媒介……”
秦笑愚听得渐渐兴奋起来,可随即就有点沮丧地说道:“我可不能和你比,我手里又没有什么可以跟孟桐交换的东西……”
刘蔓冬慢慢靠近秦笑愚低声道:“我不是让你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联系起来考虑问题吗?你没有,我有啊……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秦笑愚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低声道:“那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跟你交换的呢?”
刘蔓冬抚摸着秦笑愚的脑袋笑道:“竖子可教,终于明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了……说实话,你身上可以用来跟我交易的东西确实不多,不过,我刚才说了,我看好刘韵真的未来,准备做点投资,如果直接投到她身上,未免要引起祁红的警惕,所以只好把赌注压在你身上了……”
“把赌注压在我身上?”秦笑愚惊讶地说道:“我和韵真八字没有一撇呢。”
刘蔓冬笑道:“不就是一个‘八’字吗?我就不信,我们娘两合作,画不出这一撇一捺……再说,就算最后失败了,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多一个在家里吃闲饭的儿子,我刘蔓冬还养得起……”
秦笑愚愣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刘蔓冬的意思,忍不住站起身来说道:“你……你想……你是想……”
刘蔓冬靠在沙发上,微微眯着眼睛,柔声道:“你现在跪在我面前,恭恭敬敬地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妈,从今以后,你我永远不用互相猜忌,就算孟桐最终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我也要让她永远做你的女人,就像她母亲一样,一辈子给一个男人做相好,也许,这是她们母女逃脱不了的宿命……”
秦笑愚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这倒不是他对刘蔓冬的意图还有什么疑虑,他甚至很清楚刘蔓冬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明白她在赌什么,可就是拉不下脸。
虽然他对刘蔓冬的印象已经有所转变,可毕竟当初就没有把她当做好女人,更不要说把她跟母亲的形象联系在一起了,现在突然让他磕头叫妈,这种事情怎么做得出来呢?
刘蔓冬眯着眼睛,见秦笑愚半天没有动静,一张脸就冷下来了,淡淡地说道:“我可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人各有志,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可以走了……”
过了一阵,刘蔓冬睁开眼睛,见秦笑愚既没有走,也没有跪下来,心里就有点恼火,嗔道:“难道你还指望我刘蔓冬学雷锋?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我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帮你……哼,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此刻,如果是祁红提出这样的要求,你肯定早就一百个头都磕下去了……你走吧,我累了……”
刘蔓冬说完,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朝卧室走去,嘴里还忍不住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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