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何亮已经走过去解开了卢飞扬身上的绳子,一边拿来两把军用匕首,一把递给他,另一把递给秦笑愚。
没想到秦笑愚摇摇头,说道:“我可不擅长用的刀子,我就用这双手陪他玩几招……”说着,冲卢飞扬说道:“你被捆的时间太长了,先活动一下,等到血脉畅通之后咱们再过招……”
谁知卢飞扬站在原地跳腾了几下,反手握刀,刀尖朝上,冲着秦笑愚说道:“不必了,又不是体育比赛,既然是生死相搏,即便在梦中也是一样,再说你是空手,我也不想占你便宜,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笑愚见卢飞扬拉开了架势,也不敢怠慢,朝柴进和何亮使个眼色,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在大门边堵住了去路,这才把两个拳头捏的嘎巴乱响,微微猫下腰,沉声道:“来吧……”
卢飞扬睁圆了双目,嘴里大喝一声,仗着自己手里有刀,而秦笑愚赤手空拳的劣势,竟然迎着秦笑愚的正面扑上来,手中的匕首由下向上猛然挑起,刀尖划出了一道闪亮的弧。
秦笑愚上次在韵真的别墅就见过那个黑衣人使出过这一招,没想到卢飞扬也谙熟此道,不过,卢飞扬的这一刀显然没有黑衣人来的纯熟,只是手上的力道更强劲,如果身体被刀尖碰上,非被他在身前拉开一条口子不可。这种空手入白刃的搏斗最忌讳纠缠,必须速战速决,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制服,否则稍不注意就会挂彩。
秦笑愚身子微微后退半步,让刀尖堪堪从自己的胸口掠过,一只手朝外翻出,表面上是要来抓卢飞扬的手腕,暗中却在一条腿用足了力气,等到卢飞扬一刀落空,紧跟着第二刀奔着他的面门刺过来的时候,他脑袋微微一偏,以一只脚为轴心,身子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来到了卢飞扬的侧面。
卢飞扬没想到秦笑愚的动作竟如此神速,微微吃惊的同时,手上的刀却一刻都没有停止,原本直刺面门的刀尖一摆,顺势横着朝自己的左侧划过去,目标竟是对手的咽喉部位。
尽管这一刀极具威胁性,可卢飞扬本意是要划开对手的咽喉一招致命,但这种刀法让他的手肘抬得过高,刀尖还没有刺刀目标,只觉得肘部已经落入对方手中,来不及多想,卢飞扬嘴里大喝一声,来不及用刀子,而是借着身体的惯性,干脆端着手肘直接朝着秦笑愚撞击过去。
遗憾的是秦笑愚好像早就料到他有此一举,还没有等对手的身体撞过来,他的几根手指已经像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了他的肘关节,并且主动后退,借势把卢飞扬的身体拉得朝着自己的侧面冲过来。
卢飞扬心里哀叹一声,因为,秦笑愚在拖动他的同时,抓在肘关节柔软部位的几根手指用上了力道,那一阵酸麻,让卢飞扬握着刀子的手失去了力道,同时身体也被拉得失去了平衡,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就是想拼命都没有机会了。
秦笑愚这时应该很轻易就能制服卢飞扬,可好像故意要让对手吃点苦头,在一脚揣在他的膝盖部位,让他半跪在地上的同时,抓在肘关节处的手稍稍下滑了一点,借着他倒下去的体重的力量,手腕朝着外侧一翻,只听咔嚓一声骨骼的脆响,紧接着卢飞扬嘴里发出一声惨叫,手里的匕首再也拿不住了,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弯曲着一条手臂,趴在那里直哼哼。
柴进和何亮看的目瞪口呆,有点不可思议地瞪着秦笑愚,只见他气定神闲地低头盯着卢飞扬,一只脚轻轻一挑,那把匕首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一个拿着匕首的大汉就这么轻易被制服了,并且听刚才那咔嚓一声,显然卢飞扬的一条膀子已经脱臼了,可以说失去了任何抵抗力,他们不得不承认,如果动起手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这家伙枪也玩的出神入化,不管怎么样,跟他动手,几乎没有什么胜算。
“怎么样?这一次我没有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吧……你服不服啊?”秦笑愚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嘲弄地问道。
卢飞扬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抬头看看秦笑愚,抱着一条手臂沮丧地低下头去,不用说,他也已经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小白脸的对手,只是奇怪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被他打得胳膊脱臼了呢?
“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现在装死狗了?”秦笑愚见卢飞扬吹着脑袋不出声,用脚在他身上轻轻踢了一脚。
卢飞扬愤愤地说道:“既然败在你手下,要杀要刮你自己看,还想让我说什么?”
秦笑愚咦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道:“你要是条汉子就别耍赖,既然不是我的对手,从今后就算是我的人了,告诉你,能跟着老子是你的福气……”
卢飞扬脖子一耿,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自然算话,可现在我们老大还活着,我要是背叛了他,一条命大不了送掉算了,可不能害了我母亲和妹妹……”
秦笑愚一愣,随即意识到卢飞扬把自己刚才说的杀田鸡也当成了条件之一,只有满足了这个条件,他才会安心当自己的马仔。
也难怪,担心家里人的安全也无可厚非,毕竟黑帮分子手段残忍,用家里的生命安全作为威胁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如果卢飞扬公开投靠自己,田德胜说不定真会进行报复,这样想着,秦笑愚暗暗下了杀田德胜的决心。
“好吧,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不过,在你正式弃暗投明之前,必须先为我做点事……”
卢飞扬没想到秦笑愚对自己一再退让,心里面也不是一点都不领情,只是面子上还拉不下来,这时听秦笑愚想让他办点事,心想正好可以还他的人情,不过,马上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警惕地问道:“什么事?你……你该不会让我去杀老大吧……”
秦笑愚心中好笑,不过,他发现卢飞扬虽然看上去性格憨直,可心思却很缜密,知道在自己发话之前先守住最后底线,看来只要不让他去和田鸡为敌,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会答应了。
“等一会儿我就放你和老豆回去,这件事外面也没人知道,在田德胜死之前,你和老豆继续监视我老婆,不过,你要把看到的一切单独告诉我,一点细节都不许隐瞒,你能做得到吗……”
卢飞扬犹豫了一下,瞥了秦笑愚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道:“既然是你老婆的事情,告诉你也无妨……
不过,你可别光顾着吹牛,我不可能一直和你不清不白的纠缠下去,如果你一个月内还杀不了我们老大,我就自己跟他承认这件事情,到时候,要杀要刮,随他……当然,我也会把你想杀他的事情告诉他……”
秦笑愚气的真想狠狠踢他一脚,没想到这家伙什么时候都不会处于被动,被自己差点打断了一条胳膊,竟然还敢讨价还价、给自己最后通牒,如果他成为自己的手下之后也这么倔的话,岂不是让人烦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杀田鸡这种角色,根本就不用自己亲自动手,柴进何亮已经足够了。
秦笑愚可不想被自己未来的马仔胁迫,拉下脸来冷冷说道:“我说过的话自然会兑现,不过,你也要小心一点,难道你以为只有田鸡才会对你的家人不利?如果你敢出尔反尔,到时候我也会找你母亲和妹妹算账……”
秦笑愚注意到卢飞扬浑身一颤,好像马上就蔫了,很显然,母亲和妹妹是他最大的软肋,也许田德胜正是利用这一点把他控制在自己手里。
正说着,只见陈刚带着老豆回来了,把一个大牛皮纸袋子递给了秦笑愚,说道:“这两个家伙还真敬业,拍了几百张照片呢……”
秦笑愚忍住马上想看照片的冲动,冲老豆说道:“看在你的份上,我给这家伙一点小小的教训,你们回去吧,今天的事情要是透露一点出去,后果你自己想……”说着转身冲陈刚说道:“刚子,咱们也不白那人家的东西,你去拿八万块钱,每个人四万……”
卢飞扬连连摆手道:“我不要……都给他好了……”
秦笑愚忍不住踢了他一脚,骂道:“少给我装,这钱就算给你妈妈和妹妹的生活费,又不是给你的,你着什么急?”说完,拿着那个大牛皮纸袋子一转身就出门去了。
地下室里,吴媛媛正在卧室里看电视,看见秦笑愚神色匆匆的进来,嘴里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来晚了一点,错过了一场好戏……”
秦笑愚关上卧室的门,牛皮纸袋子里的照片一股脑倒在了床上,嘴里心不在焉地说道:“什么好戏?”
吴媛媛伸手拿出一张好片,嘴里说道:“韵真的秘书竟然上了一个相亲节目,快把我笑死了……竟然还真的和一个小伙子牵手了……也不嫌丢人……哎呀,这些照片谁拍的,这不是韵真吗……”
秦笑愚一愣,暂时忘记了看照片,伸手夺过吴媛媛手里的照片,问道:“她和谁……牵手了……”
秦笑愚早就听韵真说过徐萍要去参加一个相亲节目,目的是作秀,提高银行的知名度,同时也是洗钱的一条途径之一,既然是作秀,怎么就牵手了呢,难道徐萍真的在相亲节目上碰见了自己喜欢的人?
尽管秦笑愚早就决定不染指徐萍了,可听见她和一个小伙子确立了恋爱关系,心里面忍不住还是有点酸溜溜的,脑子里忍不住就浮现出徐萍那一身丰腴雪白的肉 体。
吴媛媛察言观色,似乎看透来哦秦笑愚的心思,嘴里轻哼一声,倒在被子上,两手枕在脑袋后面,故意夸张地说道:“我倒觉得那个小伙子和她很般配,真是郎才女貌啊……怎么?难道你对她还不死心?”
秦笑愚老脸一红,有点恼羞成怒地一下把吴媛媛搂在怀里,压在她的小嘴上狠狠地亲吻着,直到她憋不住气了才松开,嘟囔道:“你怎么整天竟想着这些无聊的事情……你说,她究竟和什么人牵手了……”
吴媛媛被秦笑愚亲的身子都软了,靠在他的怀里气喘吁吁地说道:“今天有个小伙子……年纪和她相仿,是专门冲着她去的……主要是这个小伙子相貌英俊不说,巧的是居然也是咱们临海人,父母是地产商,本人是美国留学生,家境条件是没说的,徐萍碰见了这种角色,哪能不动心呢……我看那个小伙子向她表白的时候,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秦笑愚知道吴媛媛这是在故意夸大其词,就凭徐萍这种没心没肺、满脑子鬼点子的人竟然也会感动的流泪?
不用说,这是一个安排好的托,他看过这种相亲节目,有些女嘉宾好像生来无所事事,在那个台子上一站就是一年,徐萍可是支行的行长,也就是那么十几天的休假,不可能在那里没完没了地站下去,肯定是韵真事先安排了一个小伙子故意结束了这场闹剧而已。
“看你一脸向往的样子,是不是也想去那里找个英俊的小伙子?可惜,你爸是个在逃犯,你一露面说不定就有公安局的人来牵你的手呢,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过日子吧,别整天东想西想了……”秦笑愚怏怏地说道。
吴媛媛在秦笑愚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挑衅地说道:“你就不用提醒我了……要想找个男人,有必要去那里吗?凭着我的条件,一百个也找了……”
秦笑愚在吴媛媛的肥臀上拍了一巴掌,笑道:“这个……我一点也不怀疑,要说相貌,徐萍可比不上你,要不然,当初我为什么只见了一面就被你迷得灵魂出窍呢?”
尽管秦笑愚好像是开玩笑,可听在吴媛媛的耳朵里还是非常受用,不过随即就一脸幽怨地说道:“我不过是你在寂寞的时候的调味品,真正让你灵魂出窍的应该不是我吧……”
吴媛媛这么一说,秦笑愚就又开始惦记起韵真了,赶忙松开她,拿起床上的一堆照片一一张张看起来。
其实很多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比如,韵真走出办公大楼的照片就拍了一大堆,还有她上车的照片,走进某个商场的照片,她开车的照片……等等,都只是抓拍了韵真真实生活的某一个瞬间。
秦笑愚不无恼火地想到,卢飞扬和老豆拍摄这些照片一方面是无聊,另一方面也不排除他们对韵真想入非非的成分,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个女人毕竟太美了,卢飞扬刚才就直言不讳地说,如果不是老大特别交代,他还幻想着找机会一亲芳泽呢。
“你看这张……这个男人是谁?”吴媛媛把一张照片凑到秦笑愚的眼前惊讶地说道。
秦笑愚一把夺过那张照片,仔细一看,马上就明白了这张照片正是在韵真和那个老男人走出酒店的时候拍摄的。尽管是在夜晚,可酒店门口的灯光很亮,所以照片上两个人的相貌分辨的很清楚。
照片中韵真身穿一件齐腰夹克衫,下面是一条牛仔裤,一头秀发只是随意挽在脑后,这种打扮让她看起来更年轻,就像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青春少女。
而老男人身材高大,只是体型偏瘦,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很有风度,最刺眼的还是他的一条手臂竟然挽着韵真的腰,两个人显然在说着什么,因为韵真的脸一直看着老男人,并且两张脸挨的很近,一切信息都传达出两个人之间亲密的关系。
“这还有……”吴媛媛眼尖,马上有找出了几张从各个角度拍摄的照片。
其中有几张应该是在韵真的公寓门口拍下的,两个人刚刚下车,正肩并肩地朝着里面走去,秦笑愚注意到那个老男人的手一直就没有离开过韵真的腰。
并且他相信,那只放在腰上的手一定能够感觉到女人异乎寻常的丰腴,如果稍稍滑下来一点,马上就可以触到她的屁股。
妈的,自己和韵真认识这么久了,也没有像这个老男人这样搂着她的腰在外面招摇过市,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和韵真如此亲热。
“你觉得这个男人有多大年纪?”秦笑愚忍不住酸溜溜的问道。
因为,根据照片来看,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并没有老豆描述的那么老,甚至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相反,从他挺直的腰板来看,以及走路时迈开的大步来看,还相当生龙活虎,差不多和印象中的孟桐不相上下。
吴媛媛凭着女人的细腻,已经感觉到了秦笑愚此刻的心情,只是不明白这些照片的来源,所以还有点吃不准,她甚至怀疑男人可能嗅到了什么异常,所以让人跟踪监视了韵真。
“这个嘛……很难说,毕竟光线有点暗,不过,根据我的判断,年龄应该在五十岁到七十岁之间……准确点说在六十岁上下吧……这些照片是哪来的?”
秦笑愚心中的五味瓶被吴媛媛的判断打翻了,因为,他也断定,这个被老豆称作老男人的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老,而且他深信,这个男人对女人仍然有攻击力。
老豆有一点说得对,以韵真的年轻美貌,不可能找一个这种岁数的男人,但是,考虑到韵真的野心,不能排除这是一种无耻的交易,或者说是韵真不为人知的隐秘的一部分,就像她的母亲一样,在优雅正经的外表下面却有一颗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甘于奉献的心。
秦笑愚没有回答吴媛媛的问题,而是点上一支烟,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盯着那张照片,似自言自语地问道:“你说……这么晚了他们在宾馆干什么……你看这一张照片,这是韵真的公寓……他们进去了……他们在宾馆待到半夜,最后回到了韵真的公寓……我听说他们一晚上都没有出来……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吴媛媛觉得秦笑愚的声音有点微微颤抖,明白他此刻肯定是妒火中烧,她基本上已经得出了自己的判断,忍不住竟有点怜悯起男人来,爬过去抱着他的身子,低声道:“别自寻烦恼了……这种猜测毫无意义,就看你自己怎么想……应该有很多答案,但是也许是你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个答案……”
秦笑愚听了吴媛媛的话,嘴里哼了一声,心想,吴媛媛说的对,躺在这里胡思乱想只能徒生烦恼,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带着一个男人回家还能干什么,就算是一个老男人,也不能成为自我安慰的理由。
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男人肯定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韵真和他的关系跟她母亲几十年前和孟桐的关系没有什么两样,无非是官场上司空见惯的互相利用而已。
既然韵真为了自己的野心,甘愿向权贵付出自己的身体,作为她的男朋友或者丈夫,要么装作看不见,要么离开他,要么就接受这种屈辱的现实,对于一般的男人来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选择呢?
但是,她碰见了自己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也许她们母女两个有着共同的宿命,命中注定有两个男人要和他们的情敌纠缠一生,一个是刘定邦,一个就是自己,只是自己和刘定邦一样,情敌的力量过于强大,不知道会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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