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涛侧过头来冲卢凤仙低声道:“夫人,方圆五公里之内都有我们的人,不会有闲杂人员靠近这里,请夫人放心……”
卢凤仙点点头,说道:“那就开始吧……”
只见古老三站起身来,走到场子中央,把所有在场的人扫视了一遍,然后沉声说道:“弟兄们,我听说,有人把我们叫做台湾黑帮,这个名称显然是错误的,其实,我们的根就在这里……
六十多年前我们的组织就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开花了,由于历史原因,我们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台湾发展……
老天开眼、祖宗保佑,凭着弟兄们齐心协力,流血流汗,我们开创了让我们的祖先都感到自豪的事业,所以,今天我们才能挺着腰杆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但是,这些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跟咱们一条心,以前在台湾的时候就出现过叛徒,内奸,败类,这也是在所难免,所以,我们的祖师爷制定了家法,家法高于一切……
前不久,德高望重的古叔竟然被暗杀,我们的兄弟柳中原被大陆公安机关击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根基被毁于一旦,甚至差点被赶尽杀绝,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他重演,所以,必须要有人为这场灾难付出血的代价……
我们已经有六十多年没有在这片土地上执行过家法了,今天,我们要在这里惩罚两个败类,要用这两个败类的血祭奠我们的祖先,重新浇灌这片土地,用他们的血洗刷前不久那场灾难的耻辱……
同时,我宣布,六十年前被迫迁往台湾的临海青帮又回来了,八十二岁高龄的卢老夫人亲临现场就是我们回归的象征。
当然,时代不同了,我们不再沿用过去的帮会名称,我们所从事的也不再是过去的行当,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什么都可以变,祖宗的家法永远不能变。
今后任何人,只要触犯了祖宗的家法,这两个败类的下场就是榜样……现在,把人给我带上来……”
秦笑愚坐在那里真有种如座针毡的感觉,当古老三说要执行家法处决两个败类的时候,他忍不住浑身哆嗦。
根据过去看过的黑帮电影以及现场的气氛,他就明白今晚这个仪式究竟意味着什么了,不用说,他们是要在这里杀人。
这也倒罢了,黑帮杀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他总觉得古老三嘴里的败类好像指的就是他,尽管古从林的死和他没有一点联系,可柳中原的死就不能脱掉干系了,起码应该和祁红韵真有关。
谁知道有关古小林和柳中原死亡的真相最后传到卢凤仙耳朵里会是一种什么情况,如果卢凤仙不敢拿祁红韵真撒气,不排除拿自己开刀的可能性,何况,莫名其妙和台湾黑帮掺合在一起的韵冰也不知道在卢凤仙面前究竟说过些什么。
不过,古老三说的可是两个败类,还有一个是谁呢?
这样想着,秦笑愚就转着脑袋四下张望,正好和韵冰对了一眼,只见她好像也是一头雾水,神色紧张的模样,好像也和他一样摸不着头脑。也许她事先也不知道这个仪式究竟是什么内容。
当古老三大喊一声“把人带上来”的时候,秦笑愚浑身肌肉紧绷,差点跳起身来,潜意识中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看过来,好像马上就有人要向着他扑过来似的,忍不住暗中捏紧了拳头,准备做最后一搏。
好在这只是他的幻觉,身后并没有人朝着他扑过来,并且注意力马上就被屋子里出来的几个人吸引住了。
只见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了出来,只是这两个被捆绑着的人头上戴着一个黑头套,看不出年纪,甚至看不出男女,不过,看他们昂首挺胸的样子,倒没有一点畏惧的意思。
四个男人就像法警一样把两个捆绑着着的人带到了树林边上,那边的光线昏暗,基本上只能看清几个人影,两个人被强制着跪在了地上。
“问问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卢凤仙平静地说道。
古老三走过去喝道:“老太太问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只听其中一个大声道:“大丈夫敢作敢为,没什么可说的,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老子唯一遗憾的就是跟一个女人死在一起,少废话,来吧……”
秦笑愚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正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并且看的是有关黑帮内讧的电影,主人公说的台词都跟想象的一模一样,只有最后一句让他微微吃惊,觉得跟以往的台词不太一样,什么叫“遗憾的是跟一个女人死在一起”啊。
不过,他马上就得到了答案,因为他好像听见那边传来了女人的哭泣声。
“饶命啊……我是被冤枉的……”女人哭了几声,忽然喊叫起来。
“哼,冤枉?你有什么冤枉……”古老三呵斥道:“古从林难道不是被你骗出去见柳中原的?那杯毒酒难道不是你端上去的?你以下犯上、目无尊长,私自勾结公安,泄露组织机密,任何一条都不能留你,死到临头竟然还好意思喊冤?”
女人被古老三一顿训斥,无力反驳,知道瘫软在地上哀哀哭泣。
“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早死早投胎,但愿你们下辈子重新为人……从林大侄子,你英灵不远,老夫为你报仇了,动手……”古老三大声说道。
秦笑愚一听那个女人的声音,起初总觉的有点耳熟,仔细辨别了一下,最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猛然醒悟过来,差点失声惊呼,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张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