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真正看到了他本人,反而没有了那份激动,更多的是心痛。
这样脚踩两只船的女人,自己绝对不会对她有一点点在意!
她颤着嘴唇,抖声问:“你真的……要我写?”
顾朝落顿时大惊,她只不过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话,并且那句话里也没有很明确地说有别人来找过叶无双,他居然就听出来了!
花坛边上,她蹲在那里,低泣着骂自己。
看到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贺景深心中更加鄙夷,伸手越过她,打开了她那侧的车门,推了她一把,“你可以下车了!”
车窗上的膜颜色很深,再加上现在是晚上,关上车门之后根本就看不清楚外面。
叶无双的唇紧抿,从她紧握的双手就可以看出来,她现在内心很彷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恶狠狠地教训完自己之后,贺景深从后车座下来,进入驾驶座,启动车子,离开了。
“落落,没事的。”
趁着他发火之前,叶无双关上车门,跑远了。
她现在不能回房间,顾朝落还在楼上,她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叶无双惊得呼吸都要停止,心尖上尖锐的痛意如同刀子插入身体的瞬间,痛得她浑身冰寒。
“哦,没事了。”
她甚至对着贺景深明媚一笑,车里灯光黄昏,愈发衬托得她的笑朦胧而梦幻。
不过谈什么呢?是谈离婚?还是谈家产?
原本叶无双还担心他是强行要带自己走,现在看来,他只是来找自己谈谈。
她和夏夜都已经知道了贺家老爷子会晕倒是因为那则报道,而她昨天那么可怜地站在马路边上就是被贺景深赶出医院的。
叶无双点头:“嗯,我想去医院看看爷爷。”
但是显然的,贺景深并不那样看她,闻言居然勾了勾唇,从衣服袋子里拿出纸笔塞到了她的手里,轻声而愉悦:“既然如此,那你就写吧。”
——
是的!一定是的!
叶无双死死咬着唇,拿着纸笔的那只手也握得死紧,指甲几乎要嵌入到掌心的肉里去,最终终于忍下了那些痛。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根本没多想,因为她确信自己并不贪图贺家的钱,也确信自己离婚之后不会要他们家任何东西,所以才说得这么坚定,这么坦荡。
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真的可以这样狠心。
“对啊,是我自己说的……”
无第以于顾。这是她做人的失败,还是他做人的残忍?
顾朝落当然是护着自己的好友,哪怕对面的人是这个城市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果然啊,对于不爱的人,管她会不会受伤!
贺景深往前一步挡住她关门的动作,一双寒眸危险地眯了起来,“除了我,还有谁来找过她?”
贺景深与她四目相对,有一瞬间的心软,但随即就想到了裴弈城,顿时又冷硬了起来:“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如果我不相信,你可以立下字据。”
“没事的,他今天也要去公司上班,医院应该只有陈伯一个人在,陈伯不会为难我的。”
顾朝落不放心,原本想跟上去,但是叶无双不让,并且一直和她强调:“落落,没事的,我很快回来,你别担心。”
车里的男人闻声抬眸看她,一脸的冷漠:“还有什么事?”
现在去——会不会又被一顿羞辱?13acv。
她抬起头也看着他,笑笑,“你放心吧,我不会要你们家一分钱的,如果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了,我尽身出户。”
顾朝落顿时皱起了眉头,放下手里的牙膏牙刷,走到她身边,“无双,你去医院看望,没事吗?”
叶无双堪堪稳住自己,伸手扶着座椅,心中大凉。
“重要吗?”他倏然一抬眸,“你只要记住,是你把爷爷气晕倒送进了医院,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也别做一些让我或者让大家都丢脸的事。”
“无双心情不好,今天不想见任何人!”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爷爷的意思?”
贺景深坐在车子,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跑了几步之后绕过那个花坛,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顾朝落白她一眼,“你别太傻了,那些报道又不是真的,而且你是好心去探望,不要觉得自己是去请罪的,明白吗?”
“知道啦,我走了。”
顾朝落摇头,什么时候她才能明白——人善被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