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怜惜不受控制地泛滥起来,他不由自主俯身下去,对着她的伤口轻轻吹了吹,吹完之后,心头剧震。
自己这是在干吗?竟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怜惜之心?竟还不由自主地疼惜了她一下!
他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不由自主地抬头去看她,却与她微微惊愕的眼神胶触在一起!
苏灵儿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不敢置信。
刚才是他吗?在自己的伤口上,略带心疼地低头一吹?不会是他吧?可,又分明是他嘛!
她的心跳猛然间加速,一片红晕浮上脸颊。他是在心疼她是吗?这样的认知竟让她的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喜悦!
两个人的眼神胶触了那么一下,然后就如触了电一般不约而同地弹了开去。某种无法言明的尴尬忽然间在两人之间生起。
苏灵儿轻轻将手从他的手上抽离,这一次他没有再使力,任由她的手脱离了他的掌控。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苏灵儿转头看着屋内道:“不知道孩子如何了?”说完就要转身往里走。刚走了一步,却觉胳膊一紧,又被沈牧云拉住。
苏灵儿心中微微一悸,深吸口气转头看他,却见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从襟口撕下一条布来递给她:“把你的手包上。”
苏灵儿心底有丝微微的失望,接过布条,熟练地包扎起伤口来。在军校,这些基本的伤口包扎术是每个人都要会的,对苏灵儿来说完全驾轻就熟。不一下,那只小手便被整齐地包扎妥当了。
沈牧云略带玩味地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眼中眸光闪烁,却,没有说什么。
苏灵儿包好手背,转身进屋去看那孩子。
孩子已经停止了抽搐,正安静地躺在那里。比起抽搐之前,他的小脸青白青白,似乎离死亡更加近了。孩子的母亲正默默地在他身旁,帮他擦拭嘴角残留的白沫,泪珠滚滚。
苏灵儿走过去,仔细地打量一下孩子,略带些犹豫地开了口:“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病?”
据她的经验,刚才那种剧烈抽搐和嘴角吐白沫的样子,应该是现代人们所说的“癫痫”病吧。记得小时候,她在奶奶住的那个村子上,就看见过有这样的病人发作。
孩子的母亲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孩子落泪,孩子的父亲轻叹口气道:“自从被从水池里捞上来之后,这病就越发的严重了。”
苏灵儿沉默,无语以对。这不还是她苏灵儿造的孽吗?她轻叹一口气,不知自己要为前身的苏灵儿还债还到什么时候。
正在这时,家丁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匆匆进了院。中年男人见到站在院中的沈牧云,作势就要拜倒,沈牧云上前一步托住他,淡淡道:“繁文缛节都免了,去看病人才是重要。”
中年男人闻言连忙进屋,坐到了孩子的身侧,翻开他紧闭的眼看了看,又捏开他的嘴看了看舌头,然后摸了摸他的身体,最后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