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向四人背影的时候,身子不由的一震,有一个背影他太熟悉,熟悉的就像是曾经朝夕相处过的朋友一般。
狗三皱了皱眉头,转身跑出了县衙。
赵方领着项烨等人进了后堂,他对项烨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上使,请上座!”
项烨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赵大人太客气了,大人为朝廷命官,在下只是乡野草民,怎敢在大人面前上座?”
“哎~~~”赵方双手放在胸前摆了摆说道:“上使之言差矣!下官人微职贱,怎敢在上使面前托大?还请上使莫要推托,请上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项烨伸出一只手,微微歪着头面带笑容的对赵方说道。
“上使请上座!”赵方躬着身子,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项烨也朝赵方微微躬了躬身,大踏步的朝主位走去。
众人落座后,赵方朝项烨拱了拱手问道:“上使说赵通公子有要事与下官商议,不知所为何事?”
项烨微微笑了笑,对赵方说道:“不知大人有没有听说过蒙苏?”
这句话说的赵方一愣,连忙抬起头看着项烨,有些不解的问道:“上使的意思是……”
“不瞒大人说,我等此番前来,为的正是蒙恬的孙女蒙苏。”项烨先是朝门口看了看,好似有些担心被人听到一般,故意压低了声音对赵方说道:“据探报,蒙苏如今正在盗寇军中,我家公子要我等前来,是希望大人能够调拨人手,协助我等将她刺杀!”
赵方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才看着项烨说道:“若不是上使告知,下官并不知重犯正在盗寇军中,前番章邯将军与盗寇交战,官军大败,现下看来,想要擒拿蒙苏并不简单,如之奈何?”
“章邯军中不是有个白无意吗?”项烨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对赵方说道:“听闻他使得一手好弩,若是让他潜伏在暗处,等蒙苏出现,一箭将其毙杀,岂不是省事省心?”
提起白无意,赵方顿时低下了头,此时他的肠子都快要悔青了,若不是听信狗三的话把白无意杀了,他只要从中引荐一下,这次就是莫大的一场功劳。
“大人是否有难言之隐?”见赵方沉默不语,项烨故意抬高了声音问道:“不知那位白无意将军如今身在何处?”
项烨提起白无意,赵方已是惊的满头冷汗,现在又抬高声音追问,顿时把他吓的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颤巍巍的说道:“回禀上使,白无意与盗寇勾结,意图不轨,如今已然伏诛……”
“胡说!”赵方话还没有说完,项烨猛的一拍面前桌案厉声喝道:“我家公子早已调查清楚,白无意虽是白起之孙,对大秦却是忠贞不二,此番正是用人之际,大人竟以捕风捉影的罪名将其诛杀,如此引发的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赵方一听这话,吓的险些尿了裤子,连忙绕过桌案爬到大堂中间,跪伏在地上朝项烨直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白无意将军虽为下官所杀,可揭发之人却是说的有理有据,且有物证,由不得下官不信啊!”
“物证在哪?”项烨见赵方一付奴颜婢膝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鄙夷,压低嗓音说道:“大人请把物证交于在下看看。”
听项烨说要物证,赵方心知事关重大,不敢耽搁,连忙命人去把物证取来。
不多会,一个衙差双手捧着那块项烨意图陷害白无意的木片走了进来。
一见这木片,项烨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愧疚。这块木片正是在他授意下由李鑫蓬所刻的那块,没想到破绽如此大的物事,竟能给白无意带来杀生之祸。
赵方从衙差手中接过木片,摆了摆手让衙差退了出去。他自己则双手捧着木片膝行到项烨面前,高高举起呈给项烨说道:“物证在此,请上使过目!”
项烨伸手接过木片,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突然把木片朝桌案上一摔,高声说道:“赵大人,你做的好事啊!”
他这一摔,立时把原本就战战兢兢的赵方吓的尿了裤子,险些瘫软在地上。
“若是白无意真与盗寇有染,盗寇为何会如此大意的用木片传递书信?”项烨双手支在桌案上,微微欠着身子瞪着赵方说道:“有布帛、有竹片,用哪种东西书写信件不比这木片来的庄重和隐秘?还有,写信之人字迹稚嫩,三岁孩童只要稍稍习练几日,恐怕也比他写的好,你以为盗寇真的无人,连个会写字的人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