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公,怎么了,”张良发现了刘邦的不自然,策马走到他身旁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刘邦摇了摇头,朝前方看了看,叹了口气说道:“冤孽啊,我怎能做出派兵据守函谷关,企图阻拦项羽入关的事來,”
“不要想了,”张良对刘邦笑了笑说道:“如今项伯已经答应帮助沛公度过此劫,到了鸿门,沛公向项羽好生陪个不是,我等只要随机应变,此次危机当能化解,”
“也只好如此了,”刘邦叹了一声,默默的策马朝着鸿门的方向走去。
项羽知道刘邦要到鸿门向他说明为何派兵驻守函谷关,一大早就命令卫兵在他的营帐外列好队,摆出剑阵,只等刘邦來到给他一个下马威。
范增和项伯分别坐在项羽的左右两侧,这一次项羽沒有把众将召集过來,他认为接见刘邦还不需要用这么隆重的礼仪,只要有两个关键的人物在这里陪同也就足够。
“大将军,刘邦乃是人中豪杰,此次來到鸿门向大将军道歉,无非是暂时实力不如我们,大将军何不借此机会将他铲除,日后也少个祸患,”刘邦还沒來到,范增始终认为这是项羽将刘邦诛杀的最好时机,只要刘邦死了,天下群雄野心再大,也沒有哪个会是项羽的对手。
范增的话刚一说出口,对面的项伯立刻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他拱手给项羽行了一礼说道:“大将军,沛公此番前來,绝对是带着十二分的真诚,我曾与沛公交谈过,他从未把攻下关中当做是自己的功劳,而一直认为若不是有大将军牵制了秦军主力,他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攻下咸阳,他还告诉我,夺下关中,推翻暴秦,大将军应居首功,关中本应属大将军所有,”
“呵呵,”范增笑着摇了摇头对项伯说道:“将军乃是大将军嫡亲叔父,本家人应帮着本家人,可我看将军为何有吃里扒外之嫌,刘邦乃是枭雄,他的野心必不只在关中,如今甘愿将关中献于大将军,无非是以退为进,想要度过此次危机,将來若是让他有了机会,我等定会成为他的阶下之囚,”
项伯被范增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正要出声驳论,帐外一个亲兵跑了进來对项羽说道:“启禀大将军,刘邦带同一百余名随从已经到了辕门之外,请问大将军是否接见他们,”
“难不成他还想让我到辕门外迎他,”项羽冷冷一笑对亲兵说道:“传我将令,命令刘邦即刻前來大帐见我,”
亲兵领命走了,项羽双手按在桌案上对范增和项伯说道:“现在说刘邦到底是忠是奸还过早,等他來了之后我们再细细观察,若他真的是忠,那我便原谅他驻兵函谷关的事;若他是奸,今日就将他斩于帐前,以绝后患,”
沒过多会,刘邦在张良的陪同下來到了项羽大帐,其他随从人员全都留在辕门以外。
分成两列站在项羽大帐外的持剑士兵在刘邦和张良通过的时候纷纷把佩剑举起,交叉着架在他们的头顶。
刘邦战战兢兢的从剑阵中通过,在一名项羽亲兵的带领下进了大帐。
“刘邦拜见大将军,”一进大帐,刘邦就跪伏在地给项羽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
他这一礼行的项羽愣了愣,项羽沒想到,同殿为臣的刘邦竟然会在见他的时候行如此大的礼,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沛公,请起吧,”坐在项羽左侧的范增见项羽被刘邦拜的有些分神,于是开口说道:“不知沛公突然來到鸿门,所谓何事,”
刘邦站起身,躬身抱拳给范增行了个礼说道:“邦此番前來鸿门,是向大将军请罪來了,”
“沛公何罪之有,”范增冷笑了两声说道:“你与大将军同殿为臣,刚一进帐便给大将军行如此大礼,难道不怕此事传出去有损大将军名节吗,”
刘邦听范增这么一说,连忙躬着身子双手抱拳对项羽说道:“大将军明鉴,邦实是佩服大将军才行此大礼,我与将军奉怀王之命领兵分两路攻打秦国,将军在黄河以北作战,我在黄河以南作战,若不是将军击破章邯主力,我必然会遭受秦军包围,别说是攻破咸阳,恐怕此时我与帐下兵马已经曝尸荒野,哪里还能率先入关,进入关中以來,关中财物我是丝毫不敢取得,所有府库及人口一律登记造册,只等将军入关便献于将军,先前派兵镇守函谷关,完全是担心盗寇横行,万一出个差池会对不住怀王及将军厚望,可是我的一片苦心却被小人利用,他们从中编造谎言,使将军和亚父与我有了隔阂,今日我特地來到鸿门,正是向将军请罪并将关中一切移交于将军,”
原本还很愤怒的项羽听了刘邦这番解释很是受用,笑着对刘邦说道:“沛公无须考虑太多,昨日听说沛公要來,我已经安排下去,让火头军准备了酒菜,今日专程为你庆功,至于你要占据关中的事,那是你的左司马曹无伤告诉我的,否则我也不会如此生气,既然话已说开,此事就此过去,再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