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满是落叶,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一些小兽在灌木丛里來回的蹿跳着。
树枝上的鸟儿鸣唱着,一些小鸟不时的歪着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这进入丛林中的不速之客。
丛林里弥漫着一股湿湿的空气,王儃皱了皱眉头,这样的环境里人呆上三五天还能受的了,若是呆的久了,恐怕都会落下一身的毛病。
这片丛林很大,五万人隐藏在里面根本占据不了多大的空间,王儃刚才还在担忧会不会被隐藏在这里的军队袭击,这会倒因为找不到他们而有些烦躁起來。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渐的暗了下來,远处不时的传來一两声野兽的嚎叫。
王儃一只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长剑,双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前方。
“唰,”正在他全神贯注注视着前方的时候,地面上突然弹起一条绳索,他一个受脚不及,被绳索结结实实的绊了一下,趔趄着朝前冲了两步。
被他牵着的战马颈子上吃力,也向前蹿出两步,两只前蹄恰好绊在那条绳索上。
战马两只前蹄一软,“噗嗵”一声跪倒在地上。
手中还扯着缰绳的王儃被战马栽倒时的力量牵扯,也一个跟头撂倒在地。
他正想爬起來,四周的灌木丛里却蹿出了许多穿着燕军铠甲的兵士,几十支长矛同时抵到了他的身上。
“你是什么人,”一员燕将带着几名随从分开围住王儃的兵士走到他的面前,拧着眉头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是臧妎让我來的,”见四周全是燕军,王儃仰着脸回答道。
听到臧妎的名字,燕将迟疑了一下,随后又伸出一只手说道:“既然是侯爷让你來的,那你有什么凭证沒有,”
王儃从怀里摸出那块玉玦递给了燕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项烨在训练“乌衣卫”的时候,就是按照执行特殊任务來编排的训练计划,王儃和他的乌衣卫注定是要以少对多,经常陷入敌人的包围中,可眼下被一群不知是敌是友的人用长矛指着,他心里还是感到一阵发毛。
翻來覆去仔细把玉玦看了一遍之后,燕将也不还给王儃,而是往怀里一揣淡淡的问道:“你來这里是想要我们做什么,”
“臧妎希望你们能够进攻围困蓟县的燕军,”王儃在说话的时候朝围在四周的兵士们看了看,这些兵士全都穿着燕军的铠甲,让他们去进攻过去的同泽,不知道他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果然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林子里的燕军骚动了起來,许多人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有甚者把兵器往地上一摔高声喊着:“要是让我们去打自己人,这兵老子不当了,”
燕将抬起一只手,止住了骚动的官兵,语气平静的对王儃说道:“让我们去攻打燕军,你有沒有想过我们本身就是燕军,这不是让我们去杀自己人吗,”
王儃笑着摇了摇头,推开架在他身前的长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才对燕将说道:“我们都是中原人,无论是哪个国家对其他的国家开战,都是在自己人打自己人,真正的外人是匈奴人,”
他的一番话把所有燕军全都说愣了,这么多年來,燕地也沒少受匈奴人的袭扰,就连臧荼做了燕王之后,匈奴和燕国之间虽然大战沒有,但小摩擦也是不断,不少边城被匈奴人劫掠烧杀,所有燕国人也同样恨透了匈奴。
“夏王一直致力于同匈奴开战,可燕王却为了夺取夏国的土地暗中派人刺杀夏王,”见燕军全都怔住不再说话,王儃接着说道:“夏王忍无可忍才命令李鑫蓬将军突袭蓟县,攻占了燕国的都城,兄弟们,你们是愿意跟着一个喜欢窝里斗,对匈奴却采取绥靖政策的王,还是愿意跟着一个一心将匈奴驱赶出去,为中原人开疆拓土的王,”
王儃朝四周看了看,见燕将和所有燕军都不说话,他接着说道:“兄弟们,其实我们都厌倦了战争,尤其是厌倦了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战争,可这么多年來我们一直在自相残杀,而匈奴人却趁机残杀着我们的亲人,如今围困蓟县的燕军都是想要把燕国分裂开來各自为政的,燕国一旦分裂,更沒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与匈奴抗衡,匈奴的铁骑就能长驱直入,将整个燕国吞并,你们是愿意在中原人的带领下走上富国强兵的道路,还是愿意被异族奴役,”
“别说了,”王儃还要继续说下去,燕将把手一抬,制止了他,对他说道:“你说吧,要我们怎么打,我把军队交给你指挥,这一次我们全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