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走到他面前：“你说过不会让乔安死的……”
“我是说过，我也从来没打算杀他。”
“你说谎！”
“啪”的一声，夏梓修左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他正过脸看着她。
“乔安昨晚被十几个人围攻毒打，如果不是乔煜正巧遇上，他会被活活打死！而现在，是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这就是你说的不打算杀他是吗？！”
“杜芮，就算是，又如何？”
夏梓修清冷的声音响起，他淡淡问道。
杜芮紧紧咬着牙，“你所有的栽赃陷害都已经成了他的致命伤，这样还不够吗？乔家已经跨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一定要这样穷追不舍吗？夏梓修！你一定要这样残忍？！”
夏梓修不说话，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质问，她的愤怒，她的悲痛……是为谁？
“你在难过什么？”
杜芮看着他，紧紧抿着唇，眼泪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是因为我的残忍还是因为乔煜？”
眼前的夏梓修，他平静的让人有些窒息，他的眼里没有半丝解释的**，也没有半点罪恶感……
脑中闪过的确实是乔煜无助的神情，他那样大男子主义的人，看到自己的父亲倒在病床上，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的眼里全是后悔，他就一个人趴在乔安的床边，责怪着他自己。
杜芮知道乔煜和乔安分开住，父子俩究竟有什么隔阂，她并不清楚，但是今天，她却将乔煜心底的悔恨和悲痛看得清清楚楚。
“乔煜什么错都没有，他为什么要承担这一切？”杜芮含泪看向夏梓修。
夏梓修轻笑，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质问，他好看的笑容就凝在唇角，“杜芮，原因只有一个，他姓乔。”
“夏梓修！你没有亲眼看过那个场面，乔煜！他！跪倒在床边！乔安是他唯一的亲人！你不是也尝过这种苦吗？你说乔家陷害了你夏家，你说我就算阻止就算求情也不会有改变，我就站在一边，就算知情也当做不知道，因为我觉得这些是乔家该为你受的苦而付出的代价！可是已经够了，为什么不肯罢手？”
“我让你知情，是因为就算你告诉乔煜，告诉乔安，也挽回不了什么。”夏梓修淡淡道。
“……”
“你为乔安难过，为乔煜不平，我理解，你是女人，你是警察，你是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长大的公主，你心里有正义，有善良，你大可以跑到你父亲面前说这一切都是夏梓修的谋划，都是夏梓修的栽赃陷害，我和你说过，派出三个警察分队，说不定就能抓住我。”夏梓修的手从裤子口袋里拿了出来，侧过身迈出步子，绕过办公桌坐到了皮椅上。
杜芮抬起眸子看着他，“你至少还有母亲，但是乔安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乔煜一个人了！”
夏梓修冷冷的看着她，话里带着些微的嘲讽：“他怎么会只有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
杜芮的脚不自觉后退了半步，他简单的一句话是在把她推向乔煜？
简单的一句话，他们之间的甜蜜，深情，誓言就成了泡沫，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听不懂？”夏梓修的话里极尽讽刺，“为他难过就去他身边！”
杜芮被他的一声呵斥惊住了，这张看似平静的脸上此刻同样写着愤怒，他……在生气什么？
“为他愤怒，为他不平，你就去他身边！门在你身后。不送。”
杜芮慌了神，有些无措的看着夏梓修，还是不相信的问道，“你……要我去乔煜……身边？”
“如果你今天来见我，就是为了质疑我，就是为了替乔煜叫屈，你可以走了。”夏梓修淡淡的说道。
杜芮咬着唇，她不是来为乔煜叫屈，她只是……有点迷路……
“是你不守约定，是你残忍过头，也是你……要推我走。”杜芮低下头，眼泪“啪嗒”掉下。
夏梓修抿紧了唇，看着杜芮的眼泪掉了下来，复杂的看着她，是他推她走？还是她自己要走？
“夏梓修，你这混蛋！”杜芮抬起头冲他吼道，眼里全是泪水，“我已经一团乱了！我是找不到方向了，我已经彻底迷路了，我面前只有你啊！我不过来找你我找谁？！你这混蛋！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杜芮转过身，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夏梓修坐在皮椅上，一时间，什么反应都没了，只是看着自动合上的玻璃门，皱了皱眉。
按下内线座机。
“阿权，你跟着杜芮，要看着她到家。”
“知道了。”
他又拿出手机，给殷洛打了电话。
没过多久，殷洛和风小蝶都到了红日集团，办公室里，殷洛和风小蝶坐在沙发上，夏梓修坐在他们对面。
“乔安的事情，是你们做的？”他的眉眼弯下，问道。
“不是。”殷洛说道，“你吩咐过不伤他性命。我自然不会出手。”
“就是，我们干嘛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风小蝶一脸不屑，“他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收拾这些麻烦比起直接杀了他不知道痛苦多少倍。”
夏梓修看向殷洛：“是怎么回事？而且据我所知，毛毛死了之后，他身边就一直有警察保护。”
殷洛淡淡的看了眼夏梓修，而后道：“但是从前天开始，保护他的警察就全撤了。”
“撤了？”
“他犯了这么多事情，警察抓他都来不及，难不成还想着保护他？”风小蝶轻笑。只是对上夏梓修微冷的神情，她的笑容也收敛住，只隐隐觉得气氛怪怪的。
“这两天，你没有在他身边？”夏梓修问着殷洛。
“警察和检察院的人太多，我在他身边不方便。”殷洛解释道。
“说不定是乔安其他的仇人呢，以前乔安风光的时候，不敢动手，现在落魄了，自然新仇旧恨一起算，是个不错的时机。”风小蝶猜测着，“再说了，管他是谁动的手，我们要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乔氏完了，现在乔安也完了，这样不就好了？梓修，我们回意大利吧！”
夏梓修看向殷洛：“这件事情想办法查出来。”
“……”风小蝶撇着嘴，真不知道面前的人为什么要对这件事情这么执着，乔安死了，他不是更开心？
殷洛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查的……”风小蝶嘀咕道。
夏梓修没有说话，也是，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查的，是他做的和不是他做的有什么差别？那个女人现在心疼的是乔煜……
在他面前说的好听，会支持他，会和他在一起，事情一出，她竟说指着他鼻子说他残忍……
他如果不残忍一点，就会沦为别人刀板上的鱼肉……
或许，他还是该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认清出现状，认清楚自己，这样她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趁他还能放手的时候。
“还有，阿洛，托你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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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芮没有回家，而是到了医院，杜芮走进乔安的病房，乔煜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脸憔悴。
见到杜芮，他脸上才出现些其他的表情，“你来了。”
“恩，来了。你吃过中饭了没？”
慢走过会遇。“你呢？吃过了没？”乔煜不答反问。
杜芮摇了摇头，而后轻笑：“不然大神，今天我做东，请你吃顿午饭怎么样？”
乔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回去吧，你在这里也没有用。”
“什么没有用，你把我当累赘？”杜芮问道，而后搬了个凳子坐到乔煜身边，坐了下来，“乔氏集团倒了，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乔煜淡淡道，“本来以为会背上很多债，今天才知道我家的财产还真是不少，把所有的股票基金不动产全都抵押掉，债务是可以还清了。”
杜芮应了声。
“至于爸的医药费，保险能分担掉一点。剩下的，我也能应付的过来。”乔煜说道。
杜芮闭了闭眼。
“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很落魄？”
杜芮摇头，而后笑道：“很帅。”
“从来没听你嘴里说过什么正儿八经的话，今天这句说的挺实诚。”
“……”
乔煜盯着杜芮良久，“你哭过了？”
“啊？”
“眼睛怎么这么红？”
“没有，昨天晚上失眠，大概是有预感乔叔叔会出事情，才失眠的吧？”杜芮嘻嘻笑。
乔煜复杂了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杜建辉走了进来。
“局长。”乔煜起身打了个招呼。
杜建辉点了点头，“孩子，你受苦了。”
乔煜走到杜建辉面前：“局长，有些话我想问你。能不能私下聊一下？”
杜建辉点了点头。
杜芮耸了耸肩，“那我就在这里看着好了。”
杜建辉和乔煜走出病房，站在电梯旁边的角落里。
“局长，关于我爸的事情，我想你了解的比较多一点，我出差一个礼拜，回来就是天翻地覆。”
杜建辉叹了口气，手搭上乔煜的肩膀：“你想问什么，我知道什么，都会告诉你。”
“乔氏集团究竟有没有涉黑？”
“没有。”杜建辉说道，“你爸爸是被栽赃陷害的。”
“……”乔煜微微皱起眉头。
“说这些话，我并没有根据，唯一的根据就是对你父亲的信任。”
“局长，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