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萧珏与吟霜大婚的日子。
吟霜由睿敏王府出嫁,十里红妆,比起当日静怡公主嫁过来的排场也小不了多少!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被睿敏王府的财大气粗折服,无数女子得知吟霜只是睿敏王妃的一个近侍丫头,对她羡慕嫉妒恨的同时,真心希望可以进睿敏王府讨生计,哪怕是做一个烧火丫头也情愿。
这样进得厨房,上得厅堂,压得大床的女子,哪里去找?
店小二说着,将众人打量了一番,道:“我看众位都是大富大贵之人,咱们店里还从未接待过你们这样的贵客呢,你们赶紧走吧,省得被宰。”
所以,在今天,城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不但定北王爷请到的全都到了,甚至没请到的也到了一大批,热闹得几乎将定北王府的天都给掀了!
云欢嫁给萧夜离也有半年了,她当然知道这个时期没有设知府等官职,都是以主治城,一个城主就跟现代的市长差不多。
“天高皇帝远,有人若要故意隐瞒左衡已死的消息也是可能的!”萧夜离为画儿解了惑,转而声音转冷:“看来本王得抽时间好好抓抓自己家的老鼠了!”
婚礼结束后,云欢让在婚礼上忙碌的丫头们,好好休整了两天。正月二十一日,云欢萧夜离带着琴棋书画以及惊澜从王府出发,前往洛川城去了。
去洛川城,不过二十天的路程,洛川城之争却是在一个月之后了,是以众人也不急着赶路。
赵月婷这天也来了,当然不是因为云欢嫁婢女!定北王爷的薄面,她又岂敢不给?看了人家娶儿媳妇的排场比她这个皇后还要大,心中那个气啊,简直无处言说!
萧夜离见了自己女人眼中的光芒,点头道:“也好。”
云欢索性坐了下来,问道:“呃,怎么个硬法?”
云欢自从出了蒙京城便戴上覆颜,换着男装上路,一路上并无人认出她是女子来。
小二还要说什么,楼下传来刚才掌柜的声音:“大牛,又死哪去偷懒了?叫你带个客人,你人就不见了,这个月的工钱还要不要了?”
“小姐……”吟霜当即带着乞求的眼神喊道:“你就答应让父王去吧,我跟夫君都走了,他一个人在府上也无聊得紧,你放心,一路上有我照顾父王,不会给你添乱的。”
他说到温存,立马遭到自己媳妇的一通白眼。萧珏忙对自个媳妇傻傻一笑,继续道:“可是咱媳妇说了,这叫什么……度蜜月?还说将来老了,想起来会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总之,媳妇的话就是圣旨,我只要照做就行了,不需质疑,不能质疑,不可质疑!”
云欢也不隐瞒,老实答道:“咱们自京城来。”
等等,那后面绝尘而来的又是谁?
小二哥摇头道:“没用的,杨业成的后台可硬了!”
云欢上上下下将他扫了一遍,眼含鄙夷:“差不离吧!”
听见新婚燕尔一词,吟霜的脸霎时绯红,已经做了人妇的她,头发挽了上去,虽然依旧跟从前一样,没有太张扬的首饰,不过现在看起来,面上少了以前的冰冷,多了些初为人妇的娇羞。
这蒙京城谁是首当其冲的妻奴?那定属萧夜离无疑了!
这条路比进睿敏王府做丫头可捷径多了!
更为甚者,京中有的名门公子哥将眼光放到了琴棋书画身上,只要求娶到她们,那便是跟财神结亲家啊!
其实云欢何尝不知吟霜是担心自己,才会在新婚其间选择跟自己前去洛川城?这份感动,记在心里就好,她不会指出来的!
云欢恶寒,这个老活宝!
还是萧珏嬉皮笑脸的开口道:“九嫂,这可不怪我!我还想在府中跟媳妇儿好好温存呢……”
“哟,看不出来啊,京城第一纨绔子,竟然是个妻奴啊!”云欢笑着打趣道。
进了包间,小二小心翼翼的探头向外看了看,才回过头低声道:“众位客官,小的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这就是一家吃人的黑店!什么排队排到城南?他那是胡吹蒙你们呢!你们别看这家店子没什么人,却是有盈利的!店主乃是城主杨业成的儿子杨彪,开这么一家店子,专门宰外地来的客人,一顿饭下来,一般人家都得倾家荡产!谁要是不给钱,那就被抓进城主府的大牢,大打一顿,最后还得乖乖的找家人拿钱来赎!”
云欢顿时来了兴致,朝画儿一个眼色,画儿当即从怀中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小二。
她一头乌黑青丝高高的束起,以一支价值不菲的羊脂玉簪固定着。容貌虽说普通,身上一袭剪裁得体的白色夹层锦袍,腰间系着白玉缎带,一块碧绿通透的腰佩悬在左腿侧,便是身上唯一有颜色的点缀了,这身妆扮虽是跟她此时的容貌一样普通,到处都能见到,但是她衣服的料子,身上饰物的价值一看便非凡品,堪堪就是一大富大贵的公子哥!
让画儿停下马车,云欢等着几骑过来,掀开帘子,朝萧珏跟吟霜翻了个白眼,问道:“阿珏,霜儿,我说你们新婚燕尔的,去凑什么热闹?”
“听闻他是丞相左衡大夫人的良家侄子,这个后台……”
刚出城门,后面两骑快马便追了上来,不是那新婚的萧珏跟吟霜还能有谁?
云欢今儿可是嫁女儿一样的心情,时不时穿梭在席桌间,招呼着客人。其间故意在赵月婷跟前溜达了几次,从她几次看见自己那黑不可闻的臭脸中,云欢完全可以猜到,他们已然知道静怡跟赵旭的丑事是自己捣的鬼了!
“使不得使不得,这太多了,抵得上小的五个月的工钱呢!”小二连连摇手,道:“小的告之客官这些只是良知使然,并非是想讨取客人的打赏。”
只是,听闻定北王世子娶睿敏王妃的丫头的代价是,终生不得再娶!我靠,为一个丫头放弃大片鲜花,似乎有些不划算啊!
“嘁!透气?”云欢不屑的道:“我看你是为了当年被陈文琪赢去的那半招郁闷至今吧?你老人家还是回去等着我们的好消息,我跟夫君定会给你报当年半招之仇的!再说这长途跋涉的,我担心你那老骨头散架了,我们还得腾出人手来服侍你。”
一行十人,取道宜州,果然像云欢说的,一路顺畅,在十二天后,到达宜州城。
众人落座,画儿不解的问道:“小姐,这左衡都死了七个月了,怎么,他还能从阴间爬起来管阳间的事?”
定北王爷,你这个老东西来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