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野一面用一只手绑那条布带子,一面转头看向她。见她面带泪痕、楚楚可怜,不由柔声宽慰道:“你想多了。”
凌雪转脸望向窗下那个小桌。桌上放着一个极精致的礼盒。她黯然道:“我给你做的衣裳,你还未曾动过?”
狼野闻言,便也转过头,看了看桌上的那个盒子。宽慰道:“这些时日,我一直没得空。”
凌雪尽管伤心,却毕竟不是急躁之人。她装作若无其事一般,问道:“你若得了空,便试试那件衣裳,看看是否合身。若哪里不合身,我再改。”
狼野轻声道:“你日后别做了。”
听他这样说,凌雪虽心里不是滋味,却并未答话,只问道:“轻颦手里的那块帕子,可是你给她的?”
狼野闻言,先是一惊,后又平静道:“不错,是我给的。”
见他如此坦诚,凌雪的心登时便凉了半截。她道:“你若真想还她帕子,我那里多的是。随意拣一块给她便好了,何苦要给她那块?”
她见狼野不应声,便又试探着问道:“原见你一直将那块帕子带在身旁,还以为,你是极为珍视它的。不想竟这样随意便给了人。”
见狼野依旧不作声,凌雪便又试探道:“你在意那块帕子吗?如今,怎么又舍得给了她?”
狼野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脸红一块白一块的,窘迫至极。他并非不敢承认自己对轻颦的心意,也不是在意义父的威严与他人的非议。他感觉难堪的,是自己的单相思。
他低声道:“不过是块帕子。”
“当真如此吗?”凌雪见他轻描淡写,不由伤心起来。遂盯住他的眼睛,垂泪质问道:“若当真如你所言,你那块帕子我倒是喜欢得很,我拿我的,跟她交换如何?”
“你不要胡闹!”狼野有些烦躁了,语气生硬又急躁。
凌雪望着他,垂泪不语。
良久,她问道:“狼野,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当真看不懂我对你的心意吗?”
狼野抬起眼帘,望向她。正色道:“这么多年,义父、你们姐妹俩,待我如至亲一般,我并非不知道。在我心里,也始终视你与凌霜为亲妹妹。”
“亲妹妹?”凌雪打断他的话,梨花带雨。颤声问道:“难不成,你当真想告诉我,你我之间,除了兄妹之情,便再无其他吗?”
狼野望着她的眼睛,这是他许多年来都不愿直视的双眼。他明白她的心意,却又不愿伤她,故而多年来,他始终小心翼翼的回避着。今日话已至此,他便将心一横。坚定道:“凌雪,你我之间,始终都只会有兄妹之情。”
“为什么?”凌雪早已泣不成声,她追问道:“是我不够好吗?还是……”她顿了顿,思索片刻,又咬紧牙恨恨问道:“还是因为她?”
狼野看着她,并不言语。须臾,他别过头去,目光羞愧。
凌雪冷笑道:“她是我爹的女人。你若对她有意,只该先问问自己的良心,可还顾念着我爹对你的养育之恩?”
狼野闻言,又望向她,道:“我狼野生性粗野,本就配不起你。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如此出众,定能找到比我强上百倍的……”
“别说了!”凌雪不愿再听下去,只噙着泪,转身跑了出去。她只觉狼野无情的践踏着自己的尊严,那样疼,那样不甘心。
午后,狼野如约来到山野间。等了许久,仍未见到轻颦的身影。正忐忑不安时,他忽闻身后有脚步声,便兴冲冲回过头去,不假思索道:“来了?”
待他定睛看时才知,来人并非轻颦,而是凌雪。
“怎么是你?”他脸上那朵灿烂的笑容即刻便消失了。
凌雪见他如此,不由暗自伤心起来。她眼里噙着泪花,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柔声问道:“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了吗?”
未见到轻颦,狼野早已心乱如麻。虽不忍与她争论,却也难免心生厌烦。遂别过脸,冷冷道:“我要说的,昨日都已说完了。”说着,他拔腿便要走。
“狼野!”凌雪喊住他。
狼野停住脚步,却未回头。
凌雪强忍着怒气,警告道:“我想提醒你,迷途知返!你若不顾一切沾惹上她,终有一日,定会祸及自身。”
狼野闻言,未置可否。只头也不回的拔腿走了。
望着狼野的背影,凌雪气恼不已。嫉妒、发疯的嫉妒,让她恨透了轻颦!她绝不肯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