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颦闻言,不由惊惧的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所措。
“我带你走!”狼野忽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坚定道。
轻颦呆呆的仰面望着他,又低头看了看他那只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她思索了片刻。忽的,她一把将他甩开,转身进了屋。她蹙起眉头,将信将疑道:“山下各个路口都有人把守,咱们如何下得了山?”
狼野追进屋,站在她身后,坚定道:“我若要硬闯,即便再多几个人,也绝挡不住咱们。”
轻颦闻言,不由暗自欣喜。可他们是父子,轻颦怎敢轻易信他?便又思虑了良久,忽转过身,试探着问道:“如此一来,你如何向你义父交代?”
狼野闻言,不禁内疚起来。他惭愧道:“义父大恩,我来日自会报答。”他顿了顿,盯着轻颦,坚定道:“我不能眼看着他占有你。”
他的话一出,轻颦便吃了一惊。她凝神望着他,揣测着他的心意。忽问道:“你我萍水相逢、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我?”
见轻颦问的突然,狼野一时竟不知如何做答,只窘在那里,憋不出话来。
未及他开口,轻颦又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否对我有意?”
轻颦如此直截了当,更是出乎了狼野所料。他的脖脸登时便红透了,只傻傻拘在那里,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见他如此局促不安,轻颦却依旧不解风情,她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依旧死死的盯着他,让他毫无回避的余地。
许久,狼野怯怯抬起眼,“我……”他红着脸,盯着她吞吞吐吐的问道:“你可愿意跟我走?”
轻颦望着他,正色道:“你帮过我,我始终都记得。可我虽感激你,却从未想过要以身相许。”
“我并非是趁人之危……我……”狼野想说,自己是真心待她的,可他却好似无缘无故的结巴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轻颦打断他道:“我虽日夜祈盼,能够早一日离开这里,可若因此而损了你们父子的情份,且我又不能够向你许诺什么,我甘愿不走。”她肃然道:“我怕……还不清你的恩情。”
狼野闻言,目光不由黯淡下来。他黯然道:“你对我无意,我了然于心。可我不想让你跟我义父……”他沉默了片刻,又无奈道:“哪怕是别人。只要我看不见,也总好过是他。”他说的语无伦次。
见轻颦不语,他又坚定道:“我不求你回报我什么,只要你平安快乐,即便为你赔进我的性命,我也甘心情愿。”
“不!”轻颦望着他,惊道:“我不清楚,你是从何时起,便存了这样的心思。我只求你能够收回你的心意,我当真承受不起。”
狼野闻言,急问道:“为何?”
轻颦道:“你可曾见过天上的流星?它总是来的突然,却又转瞬即逝。即便它划过夜空时是如何的美丽,可那也终究不过是一瞬。我便如那天上的流星一般,出现在你的眼前,不过是个偶然。”
轻颦别过脸去,冷冷道:“我对你无意,便不会欺骗你的情感,更不敢对你许诺什么。”她叹了口气道:“你走吧,我自己想对策。”
狼野望着他,满心悲苦与失落。质问道:“你竟如此厌弃我?”
她扭过头看着他,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你的情谊,我无以为报,自然不敢领受。”说完,轻颦便不再多言,只垂下眉眼,背过身去。
二人又僵持了良久,狼野终于转身走了出去。
成婚之日,山爷一早便派人去了凌雪的住处,将轻颦妆扮了一番后,便用花轿将她抬了过去。
山爷碍于脸面,不想有人知道,轻颦并非心甘情愿。便谎称她身子不适,精神不佳,无法见宾客。便略去了祭拜天地、行合欢礼的步骤,只将轻颦拘在洞房里,自己一人与山上众宾客庆贺了一日。
待酒席过后,夕阳的余晖隐隐退去,山寨里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每逢欢喜之日,山寨里的人们便总是喜欢围着篝火欢庆。饮酒奏乐、载歌载舞。这豪爽的民风,不由显现出了这个桃源寨,并非等同于隐居深山的普通村寨。他们许多年前,曾是一帮山匪。
火光闪烁处,狼野正避在一个角落里独饮。这一整日,丝竹、礼炮之声断断续续,不绝于耳。而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味的往肚子里灌酒。酒入愁肠,却只觉愁更愁。
他爱上了轻颦,这是他此生爱的第一个女人。也将是他这一生,唯一爱的女人。他原从未尝试过爱的滋味,现如今,他仍不清楚何谓爱。他只知道,他的心好疼,疼得几欲窒息。
凌雪偷眼看着狼野,眼见着他在自己眼前,为别的女人肆无忌惮的伤心、颓废,她心中自有难言的滋味。她清楚狼野的脾气,她害怕狼野会带走轻颦。
“只要熬过今晚!”她心中暗暗祈求上天保佑:“只要熬过今晚,一切便已成定局。来日方长,总有一日,狼野会回心转意,与我白首携老的。”她手心里捏着一把汗,这样想着、熬着……
一整日,凌雪都只顾死死盯着狼野,生怕他有什么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