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据说陪着皇后娘娘下棋去了,只有长秀公主赵妍和越王赵启在。赵妍好像每个人都欠了她多少钱似的,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嘴脸。杨致心里要多腻味就有多腻味,只想以后对这姐弟俩有多远就躲多远。像完成任务一样如同背书一般说着谢恩之类的废话,只不过在“王爷”的称呼后面加上了“与公主”三个字。
赵启在这个凡事都爱较真的冰山姐姐面前不敢太过放肆,强装老成的点头道:“嗯,你能擢升外任,都是父皇的隆恩。不过你也算是出自本王门下,到了军中须时刻牢记尽忠报效。日后若能建立功勋,本王也脸上有光。”
“小五说得不错。”赵妍接口道:“你能擢升外任都是父皇恩典,不必对我与小五致谢。说起来我该谢你才对,你是第一个敢说不能拿我当彩头的人。但我向父皇举荐你到那耿超帐下任职,完全是出自公心,你……你不可想岔了。”
什么叫我想岔了?我捎带向你致谢不过是例行公事的客气话,也只有你这种怪物才会真把它当成一回事,你想我还不乐意呢!杨致低着头,也看不见赵妍是什么表情:“小人不敢。”
“你不敢?你胆子大得很啊!你欺负小五年幼,不但教唆他下注参赌,而且坐地分赃安然受之。若非见你还有几分才气和本事,定当奏请父皇重加治罪,断无轻饶之理!”
杨致一直憋着的无名邪火腾地窜了上来:你这宝贝弟弟是什么货色,你还不清楚吗?他还用我教?那三十万两是他赢来自己送到我手上的,我不要我傻呀?我拼命的时候连屁都没见你放一个,现在倒教训起我来了?老子又没欠你家什么,少他妈跟我玩恩威并施这一套!
赵启背地里苦着脸连连拱手,见杨致紧咬双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连忙按住肚子夸张的叫道:“哎哟!不好!这个……人有三急,你们慢慢聊,我去出恭了!”
赵启借口屎遁一溜烟不见了人影,杨致心中登时雪亮:小王八蛋架不住赵妍盘问教训的时候,肯定没少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推。
强忍怒气抬头逼视赵妍道:“小人自知无德无能且家中略有薄财,本就一心只想做个衣食无忧的小小百姓。得任越王亲卫已勉为其难,擢升参军之职更非我所愿!越王是何禀性,公主应该最清楚,想来无需小人教唆。当日小人舍命相拼幸得不死,越王才将些许银两主动相赠,于小人而言并非不义之财,又何来分赃一说?”
“住嘴!杨致,你好生狂妄!父皇真是看错你了!”赵妍也顾不得什么天家子女的风度礼仪了,冲到杨致面前咬牙切齿的道:“这么说倒是我大夏强逼于你了?难道没人教过你君臣纲常大小尊卑吗?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做是什么后果吗?”
杨致的满腔怒火再也按捺不住,毫不示弱的反问道:“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父皇,我原本在信阳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背井离乡举家迁居长安?我是怎么做上的越王亲卫?我和耿超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跟他以死相拼?既想要人卖命,又要咄咄相逼一再恐吓,你是不是以为除你之外别人都是傻子?张口闭口家国天下伦理纲常,你有没有听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知不知道什么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懂不懂什么叫官逼民反?!”
“你以为别人对你毕恭毕敬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你品德高尚?是因为你才华出众?是因为你貌可倾城?还是因为你温婉贤淑?如果不是因为你有一个做皇帝的老子,你什么都不是!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资本有哪一样是你自己的?除了仗势欺人你还有什么本事?”
杨致连珠炮似的愤怒质问,让赵妍气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但又无言以对。
杨致昂然冷笑道:“隐忍退让并不意味着没脾气,更不代表害怕。我当然知道一个盛气凌人的公主兴师问罪会有什么后果,但我也不妨提醒你:你最好不要把我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