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只来得及喊了这样一声,声音也不是很大,被冷风吹散,又噎在嗓子眼中。也许应该喊几句口号比较能引人注目?或者直接喊“help”?就在她准备继续喊叫时,她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她,试图偷袭,本能让聂雪影向旁边闪躲,赤着的脚踩在水泥地上,被玻璃碎片划破的地方疼得厉害,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姐,这里很危险,请回去吧。”身后的人说话倒是很客气,聂雪影转过身,见身后是两个端着微型冲|锋|枪,戴着面罩,身穿红色制服的卫兵,枪|管对准了她。
聂雪影后退了半步,肩胛骨感觉到被一个冰冷生硬的东西抵住,她侧过头,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又冒出了两名卫兵。四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比较明智的做法就是不再轻举妄动。
她此刻面对着整个总统府邸,这个银灰色的建筑物有着太多后现代的痕迹,可是在雾霾中看起来,像是一座哥特式的教堂,不合时宜的,聂雪影觉得自己是站在皇宫的阴影下。
“请跟我们过来。”一名卫兵客气地对她说道,可那枪口看起来依然是十分有威慑力的。
十分钟后,她独自坐在一个房间里的沙发上,依然没有穿鞋。脚底的伤口还有些渗血,没有完全凝结,大概伤口很深。她的脚底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以此来缓解一部分疼痛。她顾不得去检查伤势,而是在揣测自己的努力是否有效。
这个房间像是个布置温馨的卧室。墙壁和床帐都是粉红色的,连她坐着的沙发都是最少女的那种嫩粉,其中还点缀着一些粉蓝粉绿粉黄的蝴蝶结装饰物。总而言之,整间屋子可怕的装修品味让聂雪影觉得自己还是转移一下注意力比较好。
房门开了,她抬起头,看见塞西莉亚手中端了一个托盘走进来。
“看样子你又受伤了,”她啧了一声,表情倒是很愉快,不像是面对一个刚在她地盘搞过破坏的人,“真可怜。”
地板上有几处淡淡的血印,是聂雪影走进来时留下的。塞西莉亚来到她面前,单膝缓缓跪下来。聂雪影微微挑了下眉毛,这是想干什么?
她设想了无数情景,首先,塞西莉亚有可能对她说“壮士救命”,然后就像是她看过的几百年前的古代小说一样,要求她帮忙铲凶除恶……或者,塞西莉亚也会说“招呼不周,壮士饶命”……
脚踝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聂雪影惊讶地甚至忘了保持她脸上时常会有的那种愉悦兼之讽刺的微笑。塞西莉亚轻轻抓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脚抬了起来。
“你被碎玻璃刺伤了。”她说道,“逃跑的时候要穿鞋,我以为你知道的。”
“那双鞋不合脚。”聂雪影想了想,才说道。
“换一双鞋吧。”塞西莉亚望着聂雪影微笑,语带双关。
她从托盘中拿起脱脂棉轻轻拭去脚底的污血,又拿起一个镊子,将陷入肉中的碎玻璃渣清理出来。聂雪影这才注意到托盘中放的是酒精碘酊纱布之类的,塞西莉亚也只是为她处理伤口,而非“壮士救命”或“壮士饶命”。
可是,处理伤口这种事,怎么都轮不到她总统亲力亲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