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门两人就换了两顶小轿,一路抬到快到的地方,才下轿走路。
虽然是夏天,但因着政事繁忙,黎隶并未出宫避暑。不过皇宫中也有绿树成荫,流水潺潺的好地方,黎隶就带着一干妃嫔子女在那里避暑,连折子都搬到了那里来批。
到了地方,黎膺脚步还没停,黎隶已经叫他过去坐下。不过黎膺还是行礼之后才过去。
凌蔚落后黎膺半步,扎扎实实行了跪拜礼之后,头还没抬起来,就听见黎隶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
“凌蔚!你好大的胆子!”
凌蔚很无辜的抬起头:“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小民的胆子比针尖还小,连只蟑螂都怕。”
黎隶干咳一声:“不就是一只蟑螂爬到你饭碗里了吗?叫的跟个娘们似的,朕说你胆子小有什么不对吗?!”
“对!真是太对了!还好那碗里是一整只蟑螂,而不是半只蟑螂,不然胆小的小民估计就不会尖叫,而是直接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黎隶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凌蔚所说的“半只蟑螂”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大笑道:“就你贫嘴。不就是一只蟑螂,你就坑了朕那么多好东西,现在还拿这个说事。你是不是太小气了?”
“不不不,小民只是辩解一下,小民的胆子不大。”凌蔚眨巴着眼睛可怜道,“陛下,小民犯什么事了?”
“你犯大事了!”黎隶双眼一瞪,“你跟安康讲的什么破故事?把老虎从画里赶下来?你知不知道朕的儿女为了你那个破故事愁的茶饭不思?!饿坏了朕的儿女,是不是大事!”
“……小公主是不是拿这个问题来问陛下了?”凌蔚特别不怕死的问道。
黎隶干咳一声,又恶狠狠地瞪了凌蔚一眼。
“陛下,凌蔚已经跪了够久了,您的气也消了吧?还是快给孩子赐座吧。”刘皇后温婉的笑道,“安康也问过本宫这个问题,本宫也百思不得其解,那老虎怎么能从画上被赶下来?”
“起来吧!赐座!”黎隶连赐个座都咬牙切齿的,不过在凌蔚回了他一个谄媚的微笑后,也憋不住笑了,“收起你那无赖样子,快跟朕说说要怎么才能将老虎从画里赶下来?”
凌蔚偷偷瞟了一眼周围,发现黎隶只带了皇后和徐贵妃来避暑,不过树木后面那一圈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毛脑袋……扑哧!
黎隶顺着凌蔚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尴尬的咳了一声:“躲在那里干什么?你们学的礼仪都吞进狗肚子里去了?给朕滚出来!”
于是一串小萝卜头在一棵胖胖的小萝卜头的带领下鱼贯而出,排的整整齐齐的给黎隶行礼:“儿臣恭请父皇圣安。”
“赐座赐座,统统赐座。”黎隶按压了一下额头,“启辰!作为太子,你就是这么给弟弟妹妹当表率作用的?!”
最胖的那个萝卜头摸了摸脑袋,憨笑道:“父皇,这不是弟弟妹妹们都等不及想知道答案吗?儿臣就做个表率作用,带着他们来了。”
黎隶气得直拍桌子:“凌蔚!你好大的胆子!你看看你把朕的太子都教成什么样了!”
凌蔚颇为无辜:“陛下啊!污蔑是不对的!小民冤啊!冤的那个六月都要飞雪了啊!小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玩伴,何来教这一说?何况太子殿下挺好的啊?疼爱兄弟姐妹,敢于承担责任,多好的孩子啊!而且,太子殿下也比以前活泼多了不是吗?”
“启辰确实比以前活泼多了,陛下该赏赐凌蔚才是。”刘皇后适时的敲边鼓道。
“不过太子殿下,但这件事的出发点是对的,但做法不对。陛下这么疼爱你们,若是太子殿下在得到小公主小殿下的请求之后,立刻禀告陛下,陛下哪有不许的?这样确实失宜了。”凌蔚对着胖萝卜头俏皮的眨眨眼睛。
胖萝卜头立刻站起来请罪道:“是儿臣思虑不周,请父皇责罚。”
看着胖萝卜头站起来请罪了,其他小萝卜头也马上站起来,连那两个走路还晃悠悠的小萝卜头也站起来了:“是儿臣思虑不周,请父皇责罚。”
“得了得了,你们都坐下。这事就算了,以后别再犯。听凌蔚说的,你们只要跟朕说,朕能不让你们来吗?”黎隶摆摆手。
刘皇后抿嘴笑着。不知道是谁昨晚被儿女们死命的磨着,都没同意带人来呢。想着昨晚陛下咬牙切齿的说,非得先知道答案,好转告给儿女们,以振作为父亲的雄风,刘皇后就忍不住乐呵。
“凌大人,一休和尚是怎么把老虎从画里赶下来的?”小萝卜头中最小的一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从凳子上爬下来,一步一晃的跑到凌蔚身边,睁大着圆溜溜的眼睛,抱着凌蔚的腿撒娇道。
而小姑娘身后的嬷嬷和宫女都眼观鼻鼻观心,跟没看见似的,都没阻拦。
凌蔚顺势把小姑娘捞到腿上坐着,还顺手捻了块果脯给小姑娘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