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蔚呼哧呼哧的练字(?)备考,忽然有一天被他老师询问,是想被举荐进国子监成为监生后再报名参加秋闱,还是下场考一场院试,得了生员资格再去。
凌蔚一愣,他都忘记自己只通过了童试前两场,还没获得生员资格了。
前面说过了,在童试中,未满十五岁称幼童,只考默诵经义即可。但凌蔚年龄不凑巧,考完前两场之后,发现下一场院试碰巧自己过了十五岁,要考其他内容了。
这也不怪凌蔚,他对自己的生日向来记不太清楚。记得清楚地公主娘又走了,他那时候和大哥不睦,大哥也自然没想起他的生日,所以待知道恰巧错过时间的时候,被他老师好一顿抽。
因着凌蔚其他内容没备考,为了保险起见,赵昭就让其缓一年再考。
作为他赵昭的学生,即使是院试,也得考个好成绩。别说低空飞过,中空飞过都不成。
今年加开恩科,但院试每年都有,凌蔚参加完院试之后再参加秋闱也不迟。即使不参加院试,他也可以进国子监。
虽说赵昭更希望凌蔚挨个儿的考,但也知道皇帝陛下把凌蔚架在了火上,不算殿试,院试秋闱春闱连考三次,就是三次都得取得第一,那压力实在是太大。若是进了国子监,取得监生资格后可以直接参加会试,少了两次考试,也少了许多压力。
省下考试的时间,还能多复习……咳咳,多练一段时间的字。
黎膺也劝说凌蔚进国子监,这样考试压力会小很多。
不过凌蔚还是决定去考考。
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考霸,在学校的时候就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中考高考四六级还有考研,他经历了这么多考试,得出的经验就是,甭管平时学的好不好,临场发挥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所以有人平时成绩尚可,一到大考就总是比平时成绩好;有的人却平时考试都拿第一,到大考就蔫了。
凌蔚虽说不上是考试型选手,但抗考能力也不错的。
这临场发挥,除了运气因素之外,最重要的是抗压能力。没看许多考生都是压力过大,考场发挥失利?更别说古代这种决定一生的考试,很多考生在考场上就直接疯了。
凌蔚虽说也知道一场场考试压力过大,但若他没有经过前面考试的磨练,直接进入会试考场,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不习惯古代的考试环境和考试规则,继而考试失常。
院试和乡试,毕竟比会试和殿试的压力要小得多。凌蔚虽说自己有练习考试的内容,但毕竟未曾真枪实弹的练过。他就想以每一次考试作为练兵,以免会试时手忙脚乱。
至于是不是会失利……哪怕前面考试失利,只要不是太差,后面会试和殿试能够拔得头筹,在世人眼中,自己肯定只是发挥失常,毕竟世人总是关注最后的结果。若是会试直接考砸,那就真的是全完蛋了。
听凌蔚这么分析后,赵昭虽然对凌蔚用院试和乡试来“练手”的说法用扇子敲了他的脑袋好几下,但也认可了他的想法。
黎膺在知道后,提出这段时间暂且由他管理凌蔚府上内务的事。
“瑾堂不用担心俗物,专心备考就可。”黎膺道
凌蔚府上就他一个主人,虽说有管事在,但总有些事需要过问他。虽说不忙,但琐事惹人心烦,特别是看着银钱哗哗哗的流走,而自己的收入完全跟不上的时候。如果能一心备考,不用担心其他事自然更好。
只是黎膺毕竟是外人,让他帮忙管理府上的琐事什么的,是不是不太好?但他转念又想,不让外人管理自家的家务事,也是因为防备之心。但是他有什么可防着黎膺的?他连下人们都是黎膺找来的。况且他还管着黎膺一半茶园呢。
所以没考虑多久,凌蔚就同意了。
“我们来往甚密,总是从大门频繁进出也惹人注意,若是瑾堂出仕以后,更加惹人口舌。”黎膺又道,“不若另开一扇侧门进出,避开别人耳目。”
凌蔚一听,顿时觉得好有道理。即使是私人到访,因为黎膺的身份,每次他都要开正门迎接,确实弄得太过引人注目。既然黎膺自己都不愿意走正门了,那另开侧门也没什么吧?
“况且我总是要再去边疆的,到时候王府之中无人做主,每次快马加鞭将琐事报于我,也太过繁琐。以后也劳烦瑾堂帮忙看护一番。”黎膺诚恳道。
凌蔚点头:“交给我即可。”
都帮人把那么大的产业都管了,不就是一座王府,大概就是看看打扫的干不干净,下人的月钱发的如何吧,管管管。
黎膺微笑:“那就劳烦瑾堂了。”
凌蔚看着黎膺脸上浅浅的酒窝,手指蠢蠢欲动,好想上手戳一戳:“不劳烦不劳烦。”
等黎膺真的去边关之后,凌蔚才知道,黎膺所说的“劳烦”,真的即“劳”又“烦”,事情多的令人发指,根本就不是一座王府的琐事!好吧,或许也是一(整)座王府的琐事,黎膺并未说错……
不过现在凌蔚很高兴的看着黎膺让两个府中的工匠把相邻的一面围墙上打了个门,还把大门的地方做了个雕花拱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普通装饰雕刻。谁也想不到,那门是可以打开的。
府中的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就算没签,也不敢出去乱说主人家的事。黎膺和凌蔚各持有一把钥匙,可以不经通报直接去对方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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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膺想到不让凌蔚被琐事烦恼,最近和凌蔚感情越发融洽的大哥凌韫自然也想到了。
凌韫现在每个月都会和凌蔚两聚两三次,对着凌蔚吐槽一下那个除了公事之外其他都不靠谱的渣爹。
他也想着让凌蔚安心读书,便提出让凌蔚在考试这一段时间都住回府上。府上有程鸾照料,凌蔚会舒心许多。再说了,科举每场考试,都是要准备很多东西的。科举结束,也要人在外面接着的——考场的环境可不太好,很多娇生惯养的读书人出来就病倒了。凌韫想着凌蔚年轻,肯定准备的不周全。
不过当他知道有黎膺代为打理之后,就高高兴兴驱车回府了。
“这……是不是不太好?”程鸾则觉得,这事怎么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太好,王爷都说了和凌蔚相交莫逆,代为打理有何不可。”凌韫感叹,“有了王爷相助,即使是父亲也没法再欺负二弟了,甚好,甚好。”
“可是这内务之事……”还是觉得不对劲啊,很不对劲啊!
“王爷和二弟感情真好啊,有王爷看护着,就说明皇上也看护着,二弟这次科举定吃不了亏。”凌韫继续感叹,“且不能拂了王爷好意。”
是……是这样吗?虽然程鸾觉得满心的不对劲,但丈夫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油反驳的余地。或许……真的是她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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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黎膺的帮忙,凌蔚确实舒心不少,考前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不少。
院试和秋闱、春闱一样,都是考两场,一场正试一场复试,十五岁以上考生,考的是经义、诗词、时事策论、史论四科,每科一天,黎明前入场,即日交卷,并不在考场过夜。
凌蔚做好了艰苦奋斗的心理准备,却发现院试的考场其实环境不错嘛,虽然考场纪律确实严明,带进考场的东西也会被严格检查,但并没有没有史书中写的清朝科举那么变态,隔间也较大,可坐可卧,还有小火炉可以放置木炭烧水做饭。凌蔚此次专门带了锅碗瓢盆,新鲜蔬菜,还有腌制好的肉条,放置在一个放满冰的小箱子里,那冰开可以降温。
而且,因为大家都是小隔间,所以见不到其他考生,凌蔚就觉得,气氛也不是多么紧张。
至于考试入场时见到那些紧张的考生,凌蔚向来都是无视的。
这人数,别说比起高考中考什么的差远了,连自己学校考试的规模都达不到,有什么可紧张的。
古代人可没经过凌蔚穿越前那么密集的考试,锤炼出千考百炼的坚强心脏。所以凌蔚,估计是考场中,最轻松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