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在六国合谋攻秦的时候,西边的义渠国又开始乱了,义渠国那些胡人表演了一回兵临城下。
现在,整个咸阳宫那是人心慌慌,就怕义渠人什么时候会攻进来,而为了抵抗义渠人的大军,嬴驷也是多日没有踏足后宫,更别说关心一下这个孕妇。
义渠人攻进来,嬴驷大约是能跑掉,但是后宫的宫女妃子那可就难说了,当年吴王夫差灭楚之时,后世史书可是用了“妻”尽后宫这样的形容词。
芈婧揉了揉太阳穴,这一串一串的事真是想着就脑壳疼,最后她也只能感叹一句,“这个叫公孙衍的,还真是厉害,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宫里其他的事不用去管它,君上自有主张。”
“可是夫人,您不担心吗?”月女看着芈婧过份淡定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芈婧摸了摸小腹,一脸不解的看着月女,“你又在外头听到胡说八道了?告诉你,不管是什么胡说八道,都不要放在心上,君上一定会护住我们母子俩的。”
芈婧一脸母爱的摸了摸小腹,手指轻轻放在小腹上,就可以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的心跳声。
若是换成其他事,芈婧可能还会担心一下下,但回忆一下历史,除了秦末农民起义之外,从未听说过咸阳城被外人攻破,更没听说过哪代秦王被人打得迁都。
后世秦粉虽然多,但秦黑的数量也不少,如果秦始皇祖上真有这种黑历史,早就被人拿出来818了,不可能湮没于历史之中。
而且历史老师也明确的说,秦国自“商鞅变法”之后,国富民强、国力日盛、代代明君,所以若真有这样的黑点,早就成历史书上的考点了。
不过,一想到“代代明君”这几个字,芈婧不由从心里就开始泛酸,若是没有自己,八成是魏氏的儿子当了秦王。
明君?怎么可能是嬴荡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子?
“可是夫人……”月女还想再说话,芈婧伸出摆了一个“阻止”的手势。
“你不要在听外头的谣言了,本夫人相信,外头的形势未必有那么糟,只是……”芈婧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本夫人现在已经怀胎九月,孩子更是马上就要出生了,若是听了你的胡言乱语,伤了心分了神……这对孩子可没什么好处。”
听见芈婧这么说,月女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惊恐的看着芈婧,“夫人,奴婢该……”
“你也不用说该死,你只要记住一点,外头的事,再乱也是小事,这个孩子能不能健健康□□下来才是大事。”芈婧挥了挥衣袖,示意月女不要再说了,“说句丧气的话,外头的事不是本夫人在此忧心就可以解决的,而本夫人已经怀孕九个月,就算这咸阳宫真有变,本夫人也跑不掉。既然忧心也解决不了,那又为什么要忧心呢?不如想开一些……好了,本夫人要休息了。”
芈婧说着,向着旁边的宫人伸出手,立刻有宫人上前,将坐行不易的芈婧从椅子上扶起来。
因为怀孕,芈婧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跪在地板上,因此她只好提前让椅子这些东西被发明了出来。
虽然宫里有不少人说她不受规矩,不愧是楚国蛮夷,但是在舒服面前,规矩算个球啊?
真正怀了孕,芈婧才知道怀孕绝不是肚子揣了个球那么简单,什么浑身酸痛、手脚浮肿那只是平常之事,她现在连坐下来都很吃力,还让她跪下来?这简直不可能!
除了身材变形之外,芈婧发现“一孕三年傻”这句话真不是假话。
《红楼梦》里王熙凤为什么管个家就能流产掉孩子?还不是因为太费心没休息好。
芈婧自从怀孕之后,每天准点要睡八个时辰,其他四个时辰还经常时不时的要补眠,有时候跟人说着说着,她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甚至连吃饭的时候,她嚼着菜都能睡着。
每天这么睡睡睡,基本上没时间也不爱动脑子,和人说话大多是凭本能,好几次要不是反应迅速,就将实话向着嬴驷说了出来。
有时候芈婧觉得自己这真不是怀孕,而是怀了个磨人的小妖精。
幸好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还是个十月怀胎的生物,不像哪吒那样要折磨他娘三年零六个月。
有好几次芈婧一觉惊醒,都梦见自己生了个哪吒样的熊孩子,可爱是够可爱了,但是其实就……呵呵。
这一日也不例外,芈婧再度一觉惊醒,刚一醒来,她就感觉自己身边有人。
“谁?”芈婧一惊,本能的想要从床上起来。
没等芈婧反应过来,一条结实的胳膊伸了过来,一把环住芈婧,将她搂进一个万分熟悉的怀里,“婧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嬴驷关心的声音从芈婧耳畔传来,立刻让她又惊又喜,忍不住反身抱住嬴驷,声音软软的叫了一声“君上。”
叫完之后,芈婧觉得心里酸得更加厉害,这心里一酸,鼻子也开始跟着酸,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
原本就柔弱无比的声音,在哭声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婧儿婧儿,你别哭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嬴驷看着不停的抽泣着的芈婧,关切的开口说道。
“回君上,婧儿没事,婧儿只是……就是想哭而已。”芈婧忍不住抓起嬴驷的衣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声音哽咽的说道。
女人怀孩子的时候,不但情绪容易大起大落,还特别容易敏感多疑,因此格外需要人,尤其是自己的男人劝解和安慰。
之所以会这样,从科学上说,不是因为女人矫情和作,而是因为怀孕导致身体雌性荷尔素分泌错乱,所以……哭不哭什么的,本宝宝也控制不住啊。
只是想一想,别人怀孕的时候,都被人当成宝一样,不管是亲爹娘、公公婆婆,还是老公,全都围着自己一个人转,自己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爱作就作。
可是自己呢,没有亲人朋友就算了,老公还因为工作一连好多天都不露面,偏偏外头又是动荡之势,虽然芈婧对局势有信心,可她同样也需要别人安慰和关心自己。
嬴驷大约也知道这段时间冷落了芈婧,在听到芈婧这么说之后,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停拍打着芈婧的后背,接着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
芈婧断断续续哭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心里的委屈和憋闷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君上勿怪,婧儿不是故意的。”
芈婧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但是却并不难听,反而有一种异样的魅力。
“寡人知道,婧儿这段时间担惊受怕,肯定受不了不少委屈。”嬴驷放柔声音,。
“委屈到是有一点,不过不是婧儿,而是婧儿肚子里的小公子,小公子见不到父王,天天跟婧儿闹腾来着。”芈婧摸了摸小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至于担惊受怕嘛……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芈婧看着嬴驷,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的反问了一句道。
“最近宫中的流言,婧儿你没听说?”嬴驷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义渠人和六国联军的那个……”
“那个啊?我有听到啊,可是……婧儿为什么要担惊受怕呢?”芈婧歪着头,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就不怕……”嬴驷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一只软若无骨的小手给堵上。
“婧儿才不怕呢,君上一定能打败那些坏人的,保护住婧儿的,婧儿相信。”芈婧挥舞着小拳头,信心满满的说道。
“你……真得不怕?”嬴驷再次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当然不怕!有什么好怕?只要君上还在,婧儿就一点也不怕!君上一定会保护婧儿,还有……”芈婧说罢,伸手出住嬴驷的手,如花的俏脸上流露出一种近乎狂热的信心,目光坚定的望着嬴驷说道:“我们的孩子的。”
嬴驷微带惊讶的看着芈婧,只见对方漆黑的瞳孔,有如天上星辰一般明亮又闪烁,一瞬间就点亮了整个夜空。
“婧儿你真是……”嬴驷反手将芈婧抱在怀里,声音微微有些轻颤,“寡人明日会去出城蓝田军营,亲自与义渠人一战。”
“嗯,早去早回,婧儿等君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