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本王针对哪一道菜,而是在场所有的菜,都特么让人无法有食欲。
芈婧虽然看似淡定的在吃饭,但借着坐处将高的原因,她就如同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一般,眼睛只需要轻轻一瞄,就能将下面调皮捣蛋、不好好上课的学生尽收眼底。
比如,在一片埋头苦吃之中,某个吃得一脸郁闷,吃得一脸不甘不愿,模样就像在吃□□的家伙,简直就如黑夜中的萤火虫那样明显。
渣渣!你果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义渠谨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认识的那个义渠谨,可是一个对吃很虔诚的少年。
登基大典结束之后,芈婧立刻在书房之中召见了张仪。
行过礼之后,双方落座。
芈婧不待张仪摆好姿势,颇为有些迫不急待的问道:“张仪,今天来的那个义渠谨……呃……是不是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
张仪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但如此,十年前老义渠王去世,义渠谨现在已经是义渠国的王了。”
“靠!他竟然也能当上王?”芈婧一个没忍住,一拍桌子说了一句,但思及自己的身份,脸上一红,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默默将手摆回原位,“我是说……熟人当了大王,真是让人惊讶啊。”
“可是他当了大王,对我大秦却并非一件好事。”张仪开口说道。
“喔?张仪,你说来听听。”芈婧顺手将一个红漆八宝盒拖到自己面前,里面放着糖果、花生、瓜子等各色干果,又命人端来一杯饮料,摆出一副听故事的姿势,看着张仪问道。
若是旁人,芈婧身为太后兴许还装装,但是张仪……大家都是熟人,就不要装了,原样给张仪上一份,免得他不开心。
“和老义渠王比起来,义渠谨不但更加年富力强,而且更加仇视我大秦。”张仪磕着瓜子开始给芈婧讲故事,“不但仇视我大秦,而且还与魏国交好。”
芈婧想了想,开口说道:“比如……”
“比如,八年之前,义渠谨登基之后不久,便趁着中原混战之时,背叛大秦,朝贡魏国。当时魏国齐四国之力攻秦,大战之时,先王欲以锦绣千匹、美女百名交好义渠,结果义渠谨不但不接受先王的好意,还趁势起兵伐秦,那一仗……秦国大败。”张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大秦不但败了,而且还影响了先王的东进计划,若不是义渠在拉后腿……”
芈婧想了想,开口说道:“看来义渠果然是大秦的心腹之患啊。”
“心腹之患算不上,但是……”张仪看了芈婧一眼,“用太后您的话来说,义渠就是那搅那啥的棍子,成不了大患,但若是一直在大秦背后添乱,却一定会影响大秦的东出计划。现在义渠虽然又暂时投降了大秦,但那只是口服而已,相信我……只要有机会,义渠一定会再造反的。”
“喔……”芈婧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你看……我跟义渠谨去谈谈,会有效果吗?”
“这,不好说,但是太后应当知道,义渠国因为受华夏影响甚深,一向有别于其他戎狄,而义渠谨本人更是精于华夏文化。”张仪说着,又看了芈婧一眼,决定还是不告诉她——你小时候认识的外族小朋友,文化程度比你高这个残酷的事实,“所以,臣以为……”
听出张仪的犹豫,芈婧颇有些迫不及等的问道:“以为什么?”
“义渠国叛秦攻秦,并非像其他戎狄那样,只为钱色美女而来,而是为灭国占地而来。”张仪看着芈婧震惊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道:“义渠慕周,因此不排除它想像七国那样,成为正式的周室诸侯。”
芈婧听罢,一时无语,只能冷笑一声道:“呵呵……真是有大志啊。”
虽然张仪说的有些含糊,但芈婧分得清楚两者之间的区别。
自古以来,中国的边患大多来自于北方胡人,胡人是游牧民族,以放马牧羊逐水草而生,其王庭变幻不定,入侵中原皆是来去如风,对中原王朝来说,可谓是防又防不了,打又找不着人,不是大患但绝对个大麻烦,因此中原王朝只能修长城以抗外敌。
相对于纯游牧民族的入侵来说,来自于北方半农耕半渔猎民族的入侵要更可怕。
这种以农耕为主,打渔和狩猎为辅,有固定居所的少数民族,这种少数民族既如同游牧民族那样,远超于中原人的战斗力,又没有游牧民族不擅长守城攻城的毛病。
这样的民族一旦有机会攻入中原,虽然初期可能只是想趁着中原混战,捞点好处就走,但若是让他们发现,自己真的有机会成为中原之主,就绝对不会像纯游牧民族毫不留恋的走掉,而是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留下来。
在中国的历史上,由女真建立的金、清两个国家,其统治者最初的想法,也不过是来中原干一票大的而已。
当皇帝,那是后来白捡的。
至于元朝,灭南宋者乃是元朝天子忽必烈,而非蒙古大汗铁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