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府之时柳枝青凑到刘萱耳边问她,宁王送给柳父柳母的到底是何物,刘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盒子一直由大龙捧着,我并未打开看过。”
见柳枝青一脸疑惑。刘萱开解道:“你不必多想,义母虽然面色有异,但不像是瞧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柳枝青点了点头,他扶着刘萱上了马车。在她进马车之时突然屏退了众人,示意她凑耳过来。
刘萱微微一愣,附耳上前。只听得柳枝青的声音淡淡在耳边道:“太医院院首乃是父亲至交,他曾私下对父亲说过。圣上只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季了。”
刘萱闻言彻底愣住,她瞪大的眼睛看向柳枝青,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柳枝青见状急忙皱眉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见刘萱仍是半响不回神,他叹了口气凑上前去:“此事目前只有院首、殿下与我父亲知晓,便是宁王也是不知的,我也是无意中听见,所以你若真的做了决定,这婚事就必须在今年之前办妥。”
刘萱缓缓回过神来,她静静的看着柳枝青,她多么希望柳枝青会突然对她一笑,然后告诉他,这话是他逗她玩儿的。
可是她知晓,这事柳枝青绝不会开玩笑。
她缓缓回神,并未点头,只是茫然的往太子府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终默默回到了马车之上。
柳枝青唤来大龙大虎秋菊冬梅,让他们好生将刘萱送回府。
马车渐渐驶动,渐行渐远,柳枝青看着那渐渐消失在街头的马车长长叹了口气,果然他还是没有忍住,只希望殿下知晓之后不会怪他多管闲事。
刘萱坐在马车之上一路沉默不语,一旁的秋菊冬梅也不敢开口,只默默的陪着她。
一回了刘府,刘萱就回了卧房将自己关在了房中,晚饭之时也未曾出来,秋菊与冬梅无论怎么劝,得到的回答仍是那句:“我想静一静。”
若是以往,秋菊与冬梅定会将此事禀告给龙一了,可如今她们连个禀告的人也没有,只能在门外干着急,眼看着就要过了戌时,两人一合计决定一人留下继续劝说,一人去找宁王世子。
于是秋菊便留了下来,而冬梅却准备出门去宁王府,可还未出门便被突然出现的龙一给吓了一跳,她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然而让她更不敢置信的是龙一身后站着的一身玄衣的李澈!
冬梅噗通一声跪下了,李澈深邃的眸子淡淡看向她:“如此慌慌张张是要去何处?”
冬梅不敢正面回答李澈的话,她不敢说自己是想去找邓玉的,她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小姐自从柳府回来之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如今都已快亥时了,她还未曾出来用饭。”
李澈闻言幽黑的双眸微微动了动,对冬梅道:“不必去寻他了,你带路本宫去看看。”
冬梅闻言不敢抬头去看龙一与李澈的脸色,果然,她只说了一些殿下便猜到了自己这是要去何处,她急忙起身低着头往院中走去。
秋菊见冬梅回来,正要询问便瞧见了冬梅身后的龙一与李澈,当下噗通一声给跪了下来,李澈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而后径直来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刘萱坐在桌旁,正看着眼前太子妃嫁衣样式发愣,听闻敲门声,她叹了口气道:“秋菊,我还不饿,等我饿了自然会传饭的。”
她并未等到秋菊的回答,等来的却是那再熟悉不过的清冽之声:“开门。”
刘萱闻声浑身一僵,整个人彻底愣住不动了,她呆呆转头看向紧闭的门扉,心突然狂跳,整个人突然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未曾如此慌乱过,未曾如此害怕过,门外的人仿佛是洪水猛兽一般,让她不敢面对。
久未等到里面的人出声,李澈深邃的眸子暗了暗,他叹了口气又开口道:“开门,孤有话同你说。”
刘萱不敢。
她不敢开门,她不敢面对。
她深深吸了口气轻咬了下唇,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开了口:“我不敢见你。”
她的声音很低,她不知道自己这句不敢,含着多少委屈。
李澈抬手摆了摆,龙一等人顿时领会,霎时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四周顿时静悄无声,秋季的风已经有些凉了,李澈站在门外负手而立,秋风扬起他的发丝,轻拂上他略显消瘦的如神邸一般的俊颜之上,他看着紧闭的房门眸色复杂。
刘萱久未等到外间的声音,她低了头眸色黯淡,他真的走了么?
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一般,李澈淡淡开口道:“孤还未走,你不敢见那便不见吧,孤今日来是想同你说一件事。”
刘萱心中一紧低低应了:“你说。”
“父皇的事情柳枝青已经告知与你,但此事不能让宁王知晓,所以这件事你必须替孤瞒着。”李澈清冽的声音透过门扉传来进来:“宁王与父皇之间的纠葛并非外间传言那般,若父皇……父皇去了,宁王定然会相随,只是现在不能,王朝需要他,孤也需要他,这点你可明白?”
刘萱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她自然是明白的,去年皇宫设家宴,宁王赫然在列,她便知晓宁王与圣上的关系绝非外间传言那般模样,只是她没想到,李澈竟然会说倘若圣上去了,宁王必定会追随而去。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让二人生死相随?
李澈见她应声,薄薄的双唇微微轻抿,他闭了眼似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下面的话说出口:“所以,宁王带着你与邓玉去求婚旨的事情是万万不行的,此事暂时搁置,待孤……待孤登基之后便立刻为你二人亲自主婚,你看这样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