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罗辉白了郭忠林一眼,嚷道:“郭老二你是啥意思?咱们都跑出来了,你却让六爷一个人回去?想谋害六爷?”
郭忠林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张罗辉,刻薄回应说:“说你是个猪脑子那都是在侮辱猪,你也不想想,咱们能让六爷涉险吗?玩绑票那是咱们的看家本领,只要山下敬吾这王八蛋答应了交换人质,咱们就有办法让他竹篮子打水,是不?各位兄弟?”
叶途飞打断了二人的争执,说:“你当山下敬吾会拿彭友明来交换你六爷么?穷秀才啊,你六爷我也就是在弟兄们面前还算是个人物,恐怕到了山下敬吾那里,连一个普通日本士兵都不如啊!你可以看看这日本人身边的汉奸,有价值的时候,日本人会把他捧上天,没了价值,呵呵,猪狗不如啊!”
张罗辉抢着说:“那是!刘玉杰不就是个典型么?”
冯忠梁这时开了口,说:“好了,咱们还是静下来听六爷的安排吧。”
商量完晚上的行动安排之后,叶途飞令大家白天尽量多休息,要准备好足够的体能来应付晚上的绑票行动,一定要确保卫向东等人在绑了高桥信和叶途飞之后能够安全地撤离贾家汪。
一白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到了傍晚,就在叶途飞和弟兄们准备出发赴宴时,卫向东来了,他简单向叶途飞说了几句:“我的人都进来了,总数有三十多个,我安排其中二十人负责放火和搞爆炸,其余十来个跟着我一块去飘香楼。”
叶途飞先是点头同意卫向东的安排,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调整一下,你去带队搞放火和爆炸的事情,飘香楼那边,你安排一个生面孔。我担心你面对高桥信的时候,会露馅的。”
卫向东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我考虑过,我主要是担心由其他人带队执行会有可能伤了你和高桥信。那些战士,我不能把内情都告诉他们呐!”
叶途飞没有被卫向东说服,他说:“你不告诉他们实情是对的,只有这样,才能把这出戏演成真的,才能瞒得过小日本。向东兄弟啊,高桥信宴请我们,不会是只身赴宴的,我估计,一定会有日本人作陪。万一那个作陪的日本人认识你的话,那这出戏可就被咱们演砸了。”
卫向东听从了叶途飞的意见,告别时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说:“我们七点钟准时行动。六爷,您一定要注意安全,保重啊!”
叶途飞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说:“你个东北大老爷们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娘们了呢?赶紧滚蛋。”
卫向东挤出一丝笑来,然后离去。
叶途飞则带着张罗辉冯忠梁等七八个弟兄,大摇大摆地向飘香楼走去。
飘香楼是贾家汪最大也是最上档次的一家饭庄。当初,贾春峰还在世的时候,飘香楼虽大虽上档次,但它只能排在春峰羊肉馆之后,无论是达官显贵或是商贾学究,若是请客吃饭,首选的一定是春峰羊肉馆。只有春峰羊肉馆的雅间被订满了,才能轮得到飘香楼。
现在,春峰羊肉馆已经不在了,整个贾家汪已是飘香楼唯我独尊。
拐过一个街口,飘香楼就在眼前不远,叶途飞忽然低声暗喝:“不好!怎么回事?”众人看过去,却发现飘香楼门口赫然立着两队日本士兵,一队五人。
“莫非是高桥信在耍小把戏?”叶途飞心里很不安宁,他迅速估算着各种可能性。
街口距离飘香楼的距离很近,没等叶途飞把问题想清楚,人便来到了飘香楼的门口,一名扛着少佐军衔的日军军官大步迎了上来,向叶途飞等人敬了个军礼,说:“张大队长,叶大队长,高桥君令我在此迎候各位,我叫井上正男,请多关照!”
叶途飞故作镇定,和张罗辉一起向井上正男回了军礼,叶途飞问:“高桥先生呢?他还没来到吗?”
井上正男回答说:“高桥君已经到了,他就在楼上等着各位的大驾光临呢!”
叶途飞指着那两队士兵,又问:“这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吃个饭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
井上正男回答说:“叶桑有所不知,高桥君的军衔是大佐,按照大日本皇军的规定,对大佐级别的军官必须实行一级保卫,要是只有井上宴请各位的话,那么就没有这么多士兵来保卫了,我的级别只能够安排两名士兵。”
叶途飞来了兴趣,调侃说:“那要是中佐呢?”
井上正男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中佐的话,六名士兵。”
这时,高桥信在二楼的一个窗户前露身了,他招呼说:“小叶啊!你们肚子不饿啊?在下面耽误什么呢?哦,井上君啊,你陪着叶大队长他们上来吧,那些士兵就先回去,我不习惯被荷枪实弹的士兵围着吃饭。”
井上正男向楼上的高桥信立正敬礼后,指挥那两队士兵撤离,并嘱咐带队的军曹,不可远离飘香楼,务必保证飘香楼四周不得有可疑人员出现,一经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拘捕,并马上向他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