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敬吾愣了愣,又说出了一句更加愚蠢的话来:“你杀了我,自己也活不成!”
叶途飞呵呵笑了,道:“是啊,不光是你我,这船上三百多伤员,还有几十名船员,恐怕都活不成!”
山下敬吾又是一愣:“什么意思?”
叶途飞给自己点了支雪茄,凝望着袅袅的青烟,幽幽叹道:“在来你这儿之前,我在船舱中安放了定时炸弹,还把船上的所有救生设备全都给毁了。”
山下敬吾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全都毁了?你没给自己留后路?”
叶途飞笑道:“留什么后路?这船一旦被炸沉,茫茫大海之上,有了那种救生艇就能活下来么?等你们小日本的救援赶到,我还不是同样的死路一条?”
山下敬吾叹了口气:“原来你已经打定了要和我同归于尽的主意。”
叶途飞诡异一笑,道:“这倒不一定!山下,你临死之前,听我说个故事吧!”
“你相信时光隧道这种玩意吗?我原来根本不相信,可是,我又不得不相信,因为我就亲身经历了一次。这世上我也就跟你说过这件事,山下啊,咱们也算是有缘人哪,虽然这缘分只是仇恨。
我是从七十年之后的世界中穿越到这个年代的,也就是说,我的生命应该终结于七十年之后的那个世界,所以,我就想啊,想试一试我是否能回到七十年之后的那个世界,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山下敬吾岂能明白这些,他摇了摇头,回道:“叶途飞,你疯了!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是在赌博,你并不能保证你就可以活下去。”
叶途飞笑道:“没错,我是在赌博,可是,人生一辈子,赌一场大的又如何呢?就像你们日本国,不也是在赌博吗?赌赢了,你们便可以称霸世界,可赌输了呢?山下,我可以告诉你,你们日本国的结局很难看,再过五年不到,你们日本天皇会亲自宣布无条件投降昭告,在华的所有日本人都将成为丧家之犬,而你们日本本土,将会沦为美国的附庸。当然,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不过你的孩子家人还是有机会做一做亡国奴的。对了山下,你有孩子家人么?跟他们告个别吧!”
山下敬吾彻底崩溃了,他甚至连破腹自杀的勇气也丧失了,几乎是哭着对叶途飞央求道:“叶途飞,你我都是这场战争中的棋子,都是不得已,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叶途飞叹了口气:“晚了!山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即便我心软放过了你,那船舱中的定时炸弹也不会放过你啊!安心地走吧,先走一步会在你们的靖国神社抢到一个好位子的!”
……
富士山号邮轮爆炸沉船的消息虽然被日方刻意地保密起来,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消息还是被重庆方面得知了。
三天后,上海一家和重庆方面有关联的小报刊登了这则消息,并把富士山号邮轮爆炸的原因归功于军统局特工。
同一天,陶真真的家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给陶真真带来了一大包叶途飞的遗物。
陶真真没有哭,她笑着对那位不速之客要求道:“渔农先生,我要加入你们的组织,我要继承叶途飞未完成的事业。”
渔农先生思考了片刻,郑重地点了头。
又过了三天,在距离重庆约有百十里地的一个军统局训练基地中,陶真真见到了她的教官,那教官同样是个女人,而且很漂亮。
“我姓苏,叫苏月!”
……
过了一年多,1941年的冬天,小日本对美国驻扎在珍珠港的太平洋舰队发动了袭击,消息传来,渔农先生按捺不住兴奋之情,再次拿出了叶途飞亲手交给他的报告书,自语道:“这小子,还真行,所有的事情全都被他预料到了,而且,时间还那么准确!”
此时,韩鸿勋重伤初愈,也在重庆,就在渔农先生的办公室中,他笑着对渔农先生道:“是啊,这小子神出鬼没,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了?”
渔农先生笑道:“不管他在哪,都会是日本人的噩梦,咱们中国,若是再多些向这小子的这种人,那小日本就离失败不远喽!”
韩鸿勋正色道:“先不说叶途飞的事情了,渔农先生,我的事你还得放在心上,有机会跟老头子说一说,我不想呆在国防部,还是想下去带兵打仗。”
渔农先生大笑:“你我由叶途飞结缘,又怎能不提到这小子呢?老韩,你的心思我明白,放心吧,过不了几天你就会得到新的任命,到时候,我就不能叫你韩师长了,得叫你韩副军长喽!”
……
再过四年,1945年的初秋,美国陆战一师进驻日本东京,打头阵的是一支号称‘魔鬼团’的特种作战部队,重庆方面派去的记者拍摄了一组照片,传回来后登载了报纸上。
闫希文此时已经不在二郎山了,因为他对国军系统非常熟悉,被调到了共产党在重庆的联络机构。
这一天,闫希文看到了那张报纸,报纸上印着的那位‘魔鬼团’的团长照片……
报纸上的照片虽然很模糊,可闫希文却一口断定:“这不是叶途飞那小子吗?”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