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胡两个人告辞出来之后,胡不非满脸放光地抱着本符箓大全,连眼睛中都透出一种幸福的神情。谢先生神情有些淡淡的,于是最终开口了:“胡兄,可真是太高兴了。”眼神中却露出一份担忧,怎么看都像是胡不非送上门去被人利用的感觉。
胡不非不是蠢人,要是蠢的话,早就不能死的再死了,还能在新皇的军队中混下去?升了个不大不少的官。于是他回过头,看了看谢先生,“老谢啊,这人啊!总是要有人需要或者是利用自己才有价值。想当初,我也是利用一把王家,才把柴家人救了出来。”胡不非既然被王澈认为卖相不错,整体打扮就是一副高人样,再一副正义凛然的神态,有种让人比较信任的样子。但这只是远看的情景,实则是外表比较装逼的无赖。
谢先生嘴角有些抽搐,好吧,面前的这位一副利用和被利用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当初谢先生不是也是把侄儿托付给王家?”潜台词,你不也是利用一把王家!谢先生的脸色一变,还不等他开口,胡不非已经接着向下说了:“这人谁没有用得着别人的时候,当初我利用王家,现在轮到我了,说明我还是价值的。也许你觉得我是成为王家的一个棋子罢了,但谁人不是?就像我当初一样,不也是把王大郎君当成了一颗好用的棋子?当然他有自己的原则,不是谁都能使得动的。”
“你说话怎么如此,仿佛人和人之间除了利用就没有任何关系?”谢先生脸色白了白,被胡不非一说,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很卑鄙的,把祸水引到了王家,但王家给力,就把那两个巨匪给顺手收拾了,自家侄儿也就没有事了。
胡不非回过了头,他突然间变得很认真。“这人和人的情分是处出来的,请别人帮忙的时候,也得看别人有没有帮自己的义务。就像我,把救出柴皇家眷的事就寄托在王家身上。但是又有几个人会去救几个非亲非故的人?毕竟渊郎君和柴皇不过是几面之缘。泛泛之交,而且结下的仇人还是皇帝,这件事一做,只怕是结下了不小的恩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说到底。我去找王渊的时候也是病急乱投医,存了侥幸和利用之心。”
胡不非叹息了一声,露出一丝苦笑:“当时王家答应收海宁为徒,我很昏了头,要让王家出力,帮海宁夺回天下。”谢先生惊愕的要嘴巴都张开了,这事非同小可,不错,帮一位废帝重登皇位,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但当初帮着汉高祖打天下的。又有几个得了好下场的,就是张良也不过自己麻利的跑路了,得了善终,聪明人是不会趟这浑水的。
“所以等我清醒过来之后,很是没脸的,但天下之大也没有胡不非的容身之处,于是我厚着脸皮跟着柴家。但这么多天,我一直在想,我应该怎么样赎罪,以弥补当初自己狂妄的举动。想来想去。就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柴皇的托付,从此就献身道法的研究,那么就是把自己变成王家的马前卒亦未尝不可!”说到此次,胡不非满脸光彩。“无量观!谢施主,老道去研究了!”说完他一扬道袍的袖子,抱着符箓大全飘然而去,那身影就透着一种神采飞扬。
谢先生有些无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合着自己的事不过顺道被提了一笔,根本就不是有心的提的。不过听他最后一番话。倒是对什么利用不利用不再那么反感了。不过扪心自问,自己当初何尝不是利用了一把王家,就是王家利用自己,不也是证明自己有可利用之处,而不是一个废物?想到此处,他笑了起来,看样子自己也被胡不非洗脑了,摇摇头,朝着胡不非消失的方向走了。
在两个人都走了之后,王清从另一个地方绕了出来,虽然有些偷听的嫌疑,但的确是她先到了现场。这几天每次修炼‘练魂诀’,她的脑袋就很是抽痛,当然一天比一天轻快些,要不是在第二世,她受过无数次伤,忍痛能力大为增加,她根本就不能修炼下去。但的确她的神识明显的比以前更加凝炼,为了增加以后的生存能力,她还是练下去了。但为了不让大兄看出异常,所以这几天,她以修炼的借口,不大见王家兄弟。
今天躲在这里,凑巧听到了两个人的讲话,倒是一种意外之喜。当初王清如何看不出胡不非的利用,柴家的悲惨的经历和王家也没有任何关系,不过王清一想到自己的大计划中明显的缺人,还是答应了下来,这能够用的人太少,不过千金买马骨的事一出的话,应该打消了不少人投奔的犹豫吧!
事情完结之后,王清见到了柴家母子,虽然看上去比较忧郁,但还是没有那种全世界都对不起的我,我要报复全世界的暴躁感。王清倒是有些放心了,经过了开导,慢慢的观察,柴家母子倒是没有让王家替他们起兵夺回天下的想法。
王清此刻真的是放心了,胡不非也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那么就是说,他也放下了过去的执念。刚才谢先生的话透出胡不非有成为‘棋子’可能性,王清笑了起来,自己何尝不是有种自己就是枚棋子的感觉?也不知道何时就会去做一个棋子,那么在此之前,还是好好修炼自己的本事,争取成为活到最后的棋子。
想到此处,王清笑了起来,所谓的天地不仁,却也是对万物的仁慈。要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就要有足够的能力,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王清握了握拳头。
这时,“大娘子,大娘子,”有人在呼唤着她,“来了,桔梗。”王清身体仿佛突然间消失了,猛的出现在桔梗身后,桔梗闻言转过了身子:“大娘子,我们都准备好了,就打算一起出发了。”
王清点点头,这段时间大家已经开始准备向北走的东西,不过在走之前,先把王瑞和麦冬的婚事操办好才行。这次就是去采买一些结婚用品的,当然这个事的主力办事之人就请柴夫人但当了。毕竟他们结过婚的不多,于是柴夫人就这样被推举成主事之人。
就见柴夫人今天打扮的很是庄重,而且一举一动自有一种优雅华贵,“夫人,今天打扮的真的是很郑重。”王清微笑着说,上前行了福礼,姿态优美中又带着几许庄重。
“今天既然要请媒人,还是正式些,比较好。”柴夫人微微点点头,头上的珠钗上下坠的珍珠纹丝未动。王清也是一副世家贵女的派头,带了一只花簪,腕上带着四个白玉镯。那种走出环佩叮当作响的效果,绝非正经世家贵女的做派,柴夫人也是修过这种教育的。不过王清一向在打扮的清淡,头上也就是插了玉簪,连个耳环都没有带,所以看不出来。但此一刻,柴夫人看出来了,王清的确是名门闺秀,自然还是有那种做派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