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客人来了吗?”叶白歌他爸的声音传来,大门推开,一个长相敦厚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
“孩子他爸,叶子,是叶子回来了。”母亲抹着眼泪说。
“爸!”
看着儿子高大的身影,叶父的声音微微带着颤抖:“回来了好,回来就好!”
晚饭的时候。
“叶子,这三年苦了你了,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来,这是妈做的红烧肉,多吃点。”叶母死命往叶白歌碗里夹菜。
看着母亲布满风霜的笑容,叶白歌忍着眼泪,大口扒着碗里的米饭。
“都是大人了,哭什么,来,跟爸喝一杯,就当给你接风洗尘了。”叶父拿出一瓶白酒,两个酒杯,给他沾满了一杯白酒。
叶白歌端起白酒,与父亲一碰,一口干了,酒很辣,一入肚,胃里就像是有火在烧的感觉,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晚饭过后,给盆里加了炭火,一家三人围着炭火看着电视。
电视是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在液晶电视横行的今天,市面上几乎绝迹。“爸,小妹怎么不在,还有家里怎么空荡荡的,那些彩电,冰箱,洗衣机呢?”叶白歌忍不住问。
“为了供你妹妹上大学,我们卖了家里大半的粮食,只够付一半的学费,为了凑足学费,就把那些电器都卖了。”叶父解释道。
“小妍考上大学了?”
“今年考上的,厦门大学,前些天刚打电话回来,说找了一份兼职,所以不打算回来过年了,等明年放了暑假再回来。”叶母道,话语间透露着对女儿的思念。
“厦门大学!小妍考上了厦门大学!!好,比我这个哥哥有出息。”
年关临近,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叶白歌帮着家里打扫卫生,除旧迎新。忙完家里的活,他又去了趟县城,用监狱里三年劳改攒下的钱置办了一些年货,给父母买了两件过冬的羽绒服。
村里不大,都是同一个姓氏,人人都能沾上点亲戚,小村远离大都市,民风还算淳朴,村民们两年来没少帮衬着叶家,所以正月初二那天,叶父就带着叶白歌一一去给乡亲们拜年。
三年前发生在叶白歌身上的事,可谓是大事,电视台,报纸上都登出来了,村里人没有不知道的,很多长辈都是看着叶白歌长大的,知道他的性格,都认为叶白歌是被陷害的,现在看到他出狱,都很高兴。
在家一直陪着父母呆到元宵节,元宵节过后的第一天,叶白歌就跟父母提出了要出去找工作的打算。
妹妹上大学,四年下来将是一笔很大的花费,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也没什么文化,只能靠种点地,养几头猪得到些微薄的收入,而且常年的田间劳作,两人的身体都不好,加上农村人只要一生病,能不吃药就不吃,能吃药就不打针,能打针就不住院,这样虽然能省下不少钱,但身体也不免留下了些顽疾。
看着明显苍老了许多的父母,叶白歌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种名叫责任的东西。
听到儿子的想法,叶父吧嗒了一口烟,道:“明天,你跟我去找下大叔公吧!”
大叔公是村里辈分最高的老人,年近九十,身体还非常硬朗,膝下有五个儿子,八个孙子,曾孙就更多了,那时正赶上改革开放的大潮,八个孙子出外闯荡,经过三十多年的打拼,都成就了一番事业,身价最少的都过亿了。
然而大叔公的孙子发迹后,并没有忘本,村里很多青少年的就业问题都是八兄弟帮忙解决的。
从大叔公家里出来,叶白歌身上多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与电话。
第二天,叶白歌将身上大部分的钱留给了父母,只带着五百块钱离开老家,踏上了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