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天已经黑下来,宋北没让姚宁去送他,而是骑了她的车子回家。姚宁的家就在庆镇,步行去上班的话,也就一二十分钟。
见到突然回家的宋北,父母很是惊喜,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小北,你吃过饭没有?”母亲李英关切地问。
“吃过了,在镇上遇到了姚宁,和她一起吃了饭,这才回来的。”宋北解释一句。他们六年的同学,住在一个镇上,父母都知道姚宁是谁。
“是吗?”李英兴奋起来,“前一阵听说姚宁到派出所工作了,赶集时还在远处见过她一次。现在长成大姑娘,比起以前也更漂亮了。小北,姚宁还没找对象吧?”
“妈,你想到哪去了。”宋北埋怨一句,“我们就是同学关系,这都两年没联系了。再说,人家是一名警察,你儿子是什么,农民工。”
“那怎么了?”李英不满意宋北的态度,在她眼中,自己儿子那可是最好的,“你在学校时可是比她学习要好,而且当年你参加高考,那可是超出一本线二三十分,要不是咱家出了这事,你随便上个大学,将来的工作起来也不比她差的。”
说到这些,又触到了伤心事,李英又难过起来,“小北,都是爸妈拖累了你!”
“别说了,妈。”宋北走过去安抚母亲,“咱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吗。再说,你儿子也能挣到钱,等明天我就带你和爸去医院看病,这次咱们好好地治疗,让你们都恢复健康。”
“那要花多少钱?”李英犹豫起来。
虽然她知道自己和宋北的父亲宋明忠的身体需要治疗,但是她也知道这治疗费对他们家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他们现在虽然失去劳动能力,但生活能自理,拖累不到宋北。他们勉强做点农活,还能维持住家庭。若是欠上很多外债来治病,能否治好不说,这一笔外债就会给宋北的身上套上一副枷锁,那才是会害他一辈子。
“我现在有钱。”宋北说着话,拿出手机,翻出银行的短信息递给李英看,“妈,你看,咱们现在有二十多万,给你和爸治病,应该差不多够了。就算不够,我下一步还能挣到钱。你们就放心地去治疗就行。”
“小北,你哪来这么钱?”李英有些焦急地问。
她知道宋北就是在齐城打工,每个月挣的钱都寄回家来用于买药了。就算他攒几个钱,每个月有几百元就算不错,这两年下来,也就一两万。现在突然冒出二十多万,这是怎么来的呢?
“妈,你放心吧,这钱是我卖花挣来的。”宋北解释一句,“我养了一盆兰花,后来那花变异了。你知道,城里人就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人就相中了我养的那盆兰花,然后花三十万把那盆兰花给买了去。”
“三十万买盆花?”李英不解地摇摇头,对于有钱人的生活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宋北这样说,事情就会是这样。
“对了,我还给你和爸买了一些衣服,还有我的一些东西,拿着不方便,就放在镇上姚宁那里了,等过两天我去拿回来。”
“你这孩子,还买什么衣服,我和你爸都有衣服穿,胡乱花钱做什么?”李英嗔怪宋北一句,不过心中还是很开心。
两人正聊着,父亲宋明忠拄着拐从外面回来,见到宋北回家,很是激动,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最后还是压抑住心情,朝他重重点一下头,“回来了!”
“你这老头子,天天嘴上说着想儿子,现在见到儿子,憋半天就冒出这一句话?”李英不高兴地责怪宋明忠一句,揭穿他的老底。
宋北赶紧走过去扶住父亲,搀着他进屋,口中还替他辩解着,“妈,你就别说爸了。爸这不是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吗?”
“就是!”宋明忠接过口,“你这老婆子就会乱说,还是小北懂得我。”
虽然家庭贫瘠,虽然生活有磨难,这一家人还是用乐观的心情来面对一切,言语谈笑中,困苦已经远离他们而去。
宋明忠喝了酒,进屋之后就嚷着讨茶水喝。宋北赶紧去给他泡了茶,端来放到他面前,“爸,你这是到三爷家喝酒了?”
刚才宋北回家时,没见到父亲,已经问过他的行踪。
“是。”宋明忠点点头,比起刚才的高兴,他现在的情绪也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