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你确定是真的爱他，还是因为心中的那份不甘心了吗？”

“……”

看来白晓月尚且没找到那个答案，又或者说她并不愿意告诉连又晴，考虑到白晓月现在的情况，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人们都说“两个人，谁先爱上，谁就输了”，白晓月输了身，输了心，最后什么都没得到，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空无一人的港口空地，迎着微凉的海风，两人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一臂的距离，沉默着。

本应该能静下心来的场景，连又晴的心却不明缘由地烦躁起来，话还没过脑子就问了出口：“白晓月，你会对贺颜好吗？”

“嗯？怎么这么问？”问题没来由地奇怪，白晓月摸不着头脑，但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依然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她又道，“他很可爱。”

不该说的！

话一出口，连又晴就意识到不对。

她们两个的身份立场对立，不管白晓月此时是不是喜欢贺颜，又有多喜欢，不代表她的想法观点永远不会改变。

然而在知道这项任务失败，身边男人不是渣男就是种马男无法攻略的前提下，要她一直留在这里陪贺颜长大成年耗上个十多年自然是不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她心底那个强烈的预感：下个世界有着她不知道，吸引力巨大的什么。

莫名其妙的预感，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必须要去，还要尽快去！

为此，让她自私一次吧。

“白晓月，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算了。”不等疑惑的白晓月回答，连又晴听见汽车引擎声和轮胎在地面行驶过的摩擦声放弃了，“他来了，那我们先走了。”

“好。”这一刻，终于来了。

————

连又晴不关心白晓月和宇文飞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带贺颜回去，小心安抚他的情绪。

被绑架那么多次一次没出事，贺颜也已经习惯了，比起之前非要和她一起才能睡着的状态，这次乖乖吃饭睡觉看动画片好了很多。

连又晴观察了三天，贺颜没有异样，趁着他在酒店午睡的当口，一个人走了出来。

那天带贺颜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十字路口发生了一场车祸，伤患被小轿车撞得高高飞起再重重落下，倒在一片血泊中，人事不知。

她当时就傻了。

明明是电视上出现频率特别高很熟悉很普通的情景，不知怎么的，心脏竟然一阵阵地抽痛。

……像是曾经很重要的人也因为车祸而死。

当时怕给贺颜留下心理阴影，连又晴下意识地捂住贺颜的眼睛抱着他跑了，现在回到车祸现场，盯着那块已经清理过看不出血迹的地方，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天车祸的情景。

白衬衫黑裤子的少年被高高撞飞重重落下，歪着头躺在血泊之中，毫无血色的唇上下动着似乎说着什么……

不对！

昨天是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不是白衣黑裤！

她的记忆……

只要一用力回想，脑袋像是被人用锥子使劲钻着地疼，连又晴不再回忆，咬着唇盯着那块地方。

如果，如果被撞一次，能不能想起来？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迈动脚步来到马路边，“小贱萌，等到下个世界，记得告诉我结果。”

【……好。】

手微微发颤，连又晴编辑了好几遍才选定最后这条简短的只有四个字的短信：【照顾好他】

【晴晴，别怕，你不会真死，之前你不是被毒死过一次吗？已经有了死亡的经历应该不会害怕才对啊，唉，反正死着死着也就习惯了，以后你多死几次就可……】

系统原本还正常的安慰说着说着就不对了，连又晴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有系统啰嗦着，她倒也不那么害怕了。

不论谁，自杀都是会害怕，与死过几次无关。

和帮萧祁吸毒不一样，那时候她心里还有吸完毒能救人的想法安慰自己，现在则是纯粹的找死，没有意义。

罢了罢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正好红绿灯即将红转绿，右边一辆白色的宝马不顾红灯地飞驰，连又晴闭了闭眼，咬着牙迈动发软的双腿，小跑了几步。

“砰”——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啊。

肋骨被撞断了一根不知两根，戳进肺部，呼吸困难。手臂和大腿受到剧烈撞击，右手骨折，两腿剧痛无法支配。血液不断地从伤口流出，带走身体里仅剩的温度。血液流入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东西。

耳边有尖锐的女高音，有不停的刹车声，有叫救护车的声音，眼前人影重重，连又晴松开紧紧握着的手机，左手吃力地按下最后的发送键，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宇文飞见，照顾好贺颜。

眼睛捕捉不到最后一缕光线前，她似乎看到贺颜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和宇文飞见郑重的点头。

妈咪，你放心，宝贝会好好活着，幸福快乐地活着。

贺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儿子。

那就好，那……就好了。

【宿主死亡，任务结束，小贱萌正在统计当中……滋滋滋，小滋……贱萌滋……出滋……错，滋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