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俏看着我,“没和你说?那你直接问李总好了。”说完也是快快地走开。
苏小禾扶着李艳从后面出来。
“说什么说,好好做事!”李艳的声音重新变得冷静。妈地,说男人善变,这女人,前一秒哭天抹地,后一秒变超级强人呀。
“走,我请你们喝茶去。”李艳不由分说拉了我和苏小禾出来。我明白,大小李艳是个总,管着这的十多号人呢,不能在下属面前丢了面子。
到茶楼坐下,白天客人少,也没几个这个点闲得来喝茶。
“别问,我说。”李艳把玩着茶杯开了口。
说实话,我一直和李艳不即不离的原因,这一点占主要的,快意恩仇,不藏藏掩掩,比如喜欢我,就恨不得拿个喇叭大街上喊去,从来只高调不低调。
“黑子是我同村的,小时我们两家走得近,开玩笑订了娃娃亲,那黑子混子一个,动不动就喊我媳妇,总拿这说事。我没法,一个人到这城里来了,好不容易做起来了,消停了几年的黑子,却是缠着这个事不放,其实我明白,这小子,不学好,农活不愿做,父亲的养鸡场他嫌味大拢共没去过三次,说是到这建筑工地做事,屁呀,喝酒打牌和一帮不清不白的人混在一起,赌输了就来找我拿钱。”李艳越说,声音越沉。
其实一下明白了,很简单。李艳落难之时,没一个人找,有钱了,黑子借口订过亲说白了找俩钱用用。
“黑子在哪做事呀?”我随口问了下。
“就在城东开发区做建筑”,低着头的李艳突地抬起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笑笑,“随口问问。”
“没事”,李艳说,“闹腾一阵就歇了。”
“要不要我和黑子谈谈?”我说。话刚出口又悔了,我算老几,难道真用黑子口中的“小白脸”的身份和他去谈。
跟着,手臂上一阵疼,竟是苏小禾在暗底掐了我一把。
李艳看看苏小禾紧张的脸,突地笑了说:“我这破事,算了,说说你们吧。”
我们有啥说的,只能是告别出来,叮嘱李艳要小心。
走出茶馆的大门时,李艳突地停住,看了看我,又看看苏小禾,突地说:“一个想哭的人,怎样做到不流泪?”
我一惊,妈地,在我眼里五大三粗的李艳,竟然突地文艺起来了,满脸惊愕地看着她。这女人,三年了,不仅我不知道她还有个订过娃娃亲的黑子总找她拿钱,连她这个人,我都一直没看懂了。或许是我一直在心里有着本能的拒绝吧,心里突地有一丝愧疚爬上来,说不清这丝愧疚是什么意思,但与刚刚的十万块钱有关系,但我内心里明白,关系不是太大。
“呵呵呵呵!”
李艳突地又是笑了起来,这下连苏小禾也是惊讶地望着她。可能在她眼里的李艳,除了钱,就是满身的肉了,这怪异的话,还有此时反常的举动,倒还真的让人奇怪。
“很简单呀,总共分两步,第一步,闭上眼,第二步,抬起头,这样,眼泪就都流进心里了!”
我明显地听到自己心里哗啦一声,似有满地的碎玻璃的声音。
而李艳说完这句话,快快地离开,连最后的招呼也没和我们打。
我和苏小禾转身离开时,默然,我不知苏小禾在想什么,而我,却是有着无数毛毛的触角,爬山上心来,而这种感觉,三年来第一次。我是做错了什么?或者说,我是真的错过了什么吗?还是心里的那个结,对,一直沉在我心底的那个硬硬的结,此时又在划来划去,划得心里生疼。
“我一猜,钱就是找那胖子拿的。”苏小禾突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积点口德好不好”,我说,“刚刚你不是还给人家送花了吗,我又不是不还,再说,你以后长点心吧,看到没,刚才那几个演的那一幕,搞得不好,你要重演的。”
“我还没说,你倒教训起我来了,别动,背我!”苏小禾又是一下蹿到我背上,无数的注目礼过来,习惯了。
“整得潮呀,神仙眷属呀,郎有情,妾有意呀,心疼了吧,还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呀,什么拢共分两步,人家宋丹丹在春晚上说了,把大象装冰箱里,拢共分三步的,还少一步呀,是不是你今晚帮着完成了去!”苏小禾的此时的手劲特大,揪得我耳朵生疼,不敢说,这死妮子,哪根筋搭错了,说出的话怪腔怪调的。
我突地一下放下苏小禾说:“没法了,只能是麻烦大小姐亲自走了,忙你的事,都过去了大半天了,我得上班去,就请了一上午的假,这下午还超时了。”说着我急急地赶着朝单位去。
“我找李萌去,你别后悔!”后面苏小禾不紧不慢的声音。
“对,这是正事,快点找来,晚上我审查!”我边说边朝前赶,真急,饭碗可不是开玩笑的。
穿过走廊心急火烧地走到工位上时,感到有些异样的目光,妈地,今儿算是中了邪了,一切都诡得很。而突地扫了一眼我的工位时,一下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