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男毕竟是心理专家,虽然这个问题来的突兀,但也不是没有防备。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很久,没有任何的眼神间交流平淡如水却又让人紧张。
终于,刘胜男凄惨一笑,也抽来一张椅子坐下,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终究会查到我身上的。”
“你能告诉我吗?”顾长青笑笑。
“我能不告诉你吗?”刘胜男反问,然后看着顾长青一副被自己噎道的样子好笑起来。
代小可是刘胜男的妹妹。
刘胜男长代小可六岁,依稀还记得父母的样子,她记得那个风云变幻莫测的夜晚,妈妈即将临盆的惨叫声回荡在刘胜男小小的脑袋里,她害怕的蜷缩在一个小角落。
她瞪着惊恐的小眼镜看着满脸焦急神色的父亲不住的走来走去,觉得更害怕了,她爬到父亲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袖,问道:“爸爸,妈妈怎么了。”
父亲扭过头把她抱起,僵硬的笑笑,擦擦头上的汗道:“别怕,一会儿你就有小弟弟了。”
听到这句话,刘胜男满怀欣喜的点点头,不知不觉的伏在父亲的肩膀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大明了,她揉揉眼睛,下了床,想要去母亲的房间看看情况,刘胜男有些艰难的爬过台阶,刚到门外,就听到了一阵阵哭声,她好奇的向母亲的房间走去,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有一股有些恶心的铁锈味,和满屋子乱糟糟的脚印。
她再次循着声音向正厅走去,她看见父亲穿着一身白色的麻布大衣,怀里抱着一个用白布包着的小娃娃,这就是自己的小弟弟了吧?刘胜男欣喜的想到,也不问为什么自家正厅放着一个深红色的床一般大小的方盒子,也不问为何有这么多人在自家的正厅哭泣,而是直直的跑向了父亲,跑向了父亲怀中抱着的小孩子。
“爸爸,小弟弟呢?妈妈呢?”刘胜男踮着脚尖问道。
父亲听到后缓缓蹲下身,她看到父亲的眼眶红红的,然后她就被抱在了父亲的怀里。
后来,刘胜男再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她只记得母亲下葬那天下着小雨,那个床一般大小的深红色方盒子被埋入了土中,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不顾一切哭喊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父亲把她和怀里的小孩子都紧紧的搂在怀里,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父亲的眼泪。
代小可原本不叫代小可,叫二丫,二丫六个月的时候就学会了走路,方头方脑的像个小男孩,小小年纪还不会说话就总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村里的老人都说是武曲星下凡,将来必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每每听到这些话,父亲都会乐的合不拢嘴,也会格外怜爱二丫,却也从来没有忽视过刘胜男,但这也让小小年纪的刘胜男觉得有一些伤心。
随着二丫的一点点长大,七个月竟就说出了爸爸二字,更是让村里人惊奇的无以复加,父亲喜在眉梢,常常在夜晚告诉刘胜男,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因为这是妈妈用命换来的。
可就是这样,却让刘胜男一日加一日的厌恶起二丫来,她认为二丫的出现夺走了妈妈的生命,更夺走了爸爸的爱护。
所以常常趁父亲外出干农活的时候偷偷的“整治”二丫,比如故意不给她吃饭,故意把她泡在澡盆里等水变凉,但这都是小事情,谁知二丫九个月的时候就学会了告状,操着一口不流利却也能让人听出的话向父亲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