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老徐也一直在问金州厂的事儿,当年在金州厂的生活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回忆,离开之后他念叨的可不只是绿豆糕啊。
“如今换成费厂长了啊?”老徐微微皱起眉头,他当然知道费厂长的为人,开始有点后悔当初去请水书记帮忙了,小宋被下放到一线,肯定有这个原因。
“嗯,从整体而言,厂长负责制确实是一种进步!以前各家厂子都是‘党委发号召,厂长做报告,代表举举手,工会跑龙套’,一些不大懂经济、技术和管理的干部掌握着企业的决策权和指挥权,难以保证决策的科学性和有效性;在责任制度上,常常是‘大家都负责,大家都不负责’。”冉江说道。
虽然他本人在这场变革中吃了亏,但这种改革的大方向却没错,“试试厂长责任制,可以让更专业的管理人员掌握更大的权力、担负更大的责任,职权得到了明晰,有利于改革的进行;不过,这对负责人要求也提上去了,很多厂子的命运就和厂长的素质直接绑到了一起!”
遇到好厂长厂子自然能发展好,要是遇到费厂长这样的,厂里要难受一阵儿;要是遇到有啥歪心思的,厂子就更倒霉了。
“是啊,随着改革的深入,经济方面的动作也越来越大,要是再采取以前的老做法,肯定是不合适的!看来你已经开始适应从大学生到国企干部的变化了么?怎么样,这段时间工作如何?”老徐问道。
“我现在和您当初一样,在一线当工人,黄师傅可是没少跟我说您当年的事儿,我也一直在向您学习!”冉江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说了一遍。
听到这一批大学生里,只有冉江下了一线后,老徐眉头紧皱,不过当听到冉江没有自暴自弃,反倒是搞出了技术革新时,他的眉毛又舒缓了。
“当年《鞍钢宪法》里面就非常强调干部对一线的了解,这段经历对你将来很有帮助!不过这终究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要是你觉得你在一线的积累差不多了,我帮你联系联系,把他调到技术部门去!”老徐想弥补自己的失误。
“暂时还不用,我觉得我还没有完全了解一线的情况!”冉江相信,这就是老徐一个电话的事儿,不过他还是更喜欢靠自己的能力来解决。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想和您说下,听说最近厂里要从国外引进FRC技术,但FRC已不能代表国外最先进的技术发展方向。”这才是金州厂眼下最大的问题,冉江先在老徐这儿打了个预防针。
“哦?这些你是从那儿了解的?”老徐认真地问了起来,这条生产线可是关系到金州厂的未来,他不能不操心。
要是俩人一直聊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老徐便留冉江在自己的宿舍休息,此事出门的时候,在亲戚朋友家借宿也是常有的事儿,而且这也是冉江此行的目的,于是便没有推辞。
他还不见外地说道,“我有点怕冷,您这儿有冬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