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不再说话,而许娇娇却弯下腰,拉起了她的裙摆,挽起了裤脚。
花无缺避嫌的扭过头去,而许娇娇完全不用考虑避嫌这回事。
怜星的左脚也有同样的残疾。
许娇娇看清了状况,点了点头。
89454已经给出了医疗方案。
这一次不是吃药就能解决的问题。
许神医叹了口气,道:“这种成年旧伤,治起来可真麻烦。”
她偏偏是最嫌麻烦的人。
“我最讨厌麻烦的事情了。”
邀月道:“能医?”
许娇娇回答:“当然能医。这天下没我治不了的病。”她又夸口道,“哪怕相思病我也能医。”
“相思病?哼,我移花宫没这种病人。”
邀月当然是在死撑,不过许娇娇觉得反正自己推销不成功没关系,下次见了别人再接再厉就行。
与邀月的冷峻相比,怜星就温柔许多。
“还请劳烦许神医了。”
许娇娇摆摆手,要了三样东西。
清水,炭炉和纱绢。
将装清水的铜盆放在炭炉上烧开,再将白色的纱绢丢到里头去煮。
煮完了,她拿了根棍子,将白绢挑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之后就在发呆。
邀月忍不住问:“你还在等什么?”
许娇娇扭头看她,道:“等它干啊。”
邀月忍不住喊了花无缺的名字。
“无缺,你来。”
在一旁站着安安静静当个美少年的花无缺走过来,食指和拇指捏住了白绢的一角。
原本冒着白色蒸汽的白绢上的水汽突然间结成了冰,冰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渣子,从绢布上一点点的掉到了地上。
这块纱绢,立刻就干了。
许娇娇的表情都不对了。
“简直够了啊。”科学侧都死光了吗?
这么唯心主义真可以?
搞毛啊。
不过既然有了干净的绢布,她又让怜星公主伸出手,搁在了榻上放着的几案上头。
“接下去很恶心的,要是想吐就到外面吐啊。”
许娇娇预警了一下后,拿出了自己藏在袖中的银色小刀。
她手上的刀切开了怜星左手上肌肤,划开了肌肉,将白骨露了出来。
邀月宫主在一旁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
花无缺已经看呆了。
听说上古之时有庖丁解牛,据说不流一滴血,便可将牛肉和牛骨完整的分开。
今时今日,居然又能见到这种神鬼莫测的刀术。
怜星宫主也是面色不安的看着自己的手被切开,可她口中却说道:“居然一点也不疼。”
完全感觉不到疼。
许娇娇连话都没说一句,将怜星左臂切开后,按照顺序,将她手臂里头的白骨全部取了出来。
这一切看上去简直匪夷所思。
就算是再怎么夸张的话本都不会写出来这种医术。
就算是仙家手段,也顶多是吃药。
哪有这么做的?
许娇娇看到的视角和周围人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89454给她的面板是一个小游戏环节。
大概就是找错或者是找不同的游戏,然后将不同的地方对照示意图亲自动手修正这样的游戏环节。
所以在外人眼中看上去简直怪胎到了极点,超出常理太多的医疗行为,在许娇娇这里,也就是个小游戏环节罢了。
毕竟这是社区服务工作的监狱管家,目的是为了改过自新,而不是为了惩罚。
而许娇娇已经将所有的不同全部找了出来,她现在正在对照着正确组改错。
可在屋中的其他三人看来,许娇娇是将这些从左臂上取出的白骨放在了白色的纱绢上头,然后按照人骨所在的位置顺序排好之后,拿出了畸形的那几块骨头开始削起了骨头。
刀与骨头发出的摩擦声,实在是让人觉得牙龈发疼。
这种事情简直怪胎到了极点。
古时候关公刮骨疗毒就已经被视作骇人之事。
现在她是取骨直接削起来,简直不是骇人,而是恐怖了。
怪不得她说“接下去会很恶心”,因为这种事情,其他人看了会想吐吧。
但是这屋内的三人不会。
邀月自觉这没什么好恶心的,怜星自然也不会觉得这对自己有益的事情多么恐怖,而花无缺——
他只是在心疼自己的师傅罢了。
恨不得以身代之。
邀月瞧见花无缺的表情,一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有着报复的快意和细小的欣慰,在心中不断地翻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