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在听陆小凤说这张《相思方》许娇娇向他要一万两的诊金时,他是觉得这两个人在开玩笑。
明明只认识了不到两天,他却觉得像是和这两个人认识了好几年。
这种感觉实在很奇妙,所以他也忍不住去回想当初许姑娘还没将风筝放那么高的时候,他的眼睛捕捉到的那行字。
许娇娇在《相思方》的开头写了这么十个字。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现在唐柔的心里头有两个想法,一个是许神医的医术天下无双,说不定真有一张药方可以解这天下痴男怨女的相思之苦,另外一个,就是她闲的没事做和陆小凤在开玩笑。
或许是许娇娇买的风筝线质量实在不行,亦或者是今天的风确实是大了一些,这风筝放到了半途居然线断了。
这风筝也被早春的风吹到了远方。
许娇娇看着风筝飞跑了,也不懊恼叹气,只是略惆怅的说道:“啊,飞掉了。”
但是本着玩好了要自己收拾东西的原则,她将风筝线给扯了回来,这一扯不要紧,比起她这种战五渣,另外三人都发现这线是被人弄断的。
许娇娇死活没看出来这线是被人弄断的,不过既然专业人士这么说了,她姑且也就信了。
但如果说冲着这药方来的,许娇娇的医馆又不设防,想要这药方,趁她不在的时候偷了去就好,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或许是话本看多了缘故,许娇娇最后只能略微纠结的说道:“若是有人拿着风筝过来说是定情信物……厄……”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
瞧见许娇娇那微妙的表情,花满楼只能安抚道:“许姑娘,你确实该少看点话本比较好。”
陆小凤说了一句大实话,道:“现在的话本都不流行这种戏码了,难道现在流行的不该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种剧情吗?”
花满楼道:“陆小凤,你话本也是看得太多了。”
许娇娇奇道:“花七童,你不看话本,怎么知道话本里头的内容?”
花满楼这“花七童”的叫法,也是许娇娇跟着陆小凤一起喊出来的。
她毕竟是个能厚着脸皮喊邀月怜星大姑姑小姑姑的人,这种叫法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切向方便看齐,这是许娇娇的老师教她的道理。
唐老太太绝对没想到,自己让子侄辈里头的四秀之一的唐柔去了趟江南,结果愣是被拖着看了半个月的话本,以及听了一肚子斗嘴的话。
许娇娇和陆小凤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放在一块儿,不然你就得被他们俩烦死。
但这有一个前提,被他俩烦的别得是花满楼。
唐柔在杭州城里头待了几天,每天回花满楼哪儿,就见到这两个神烦的家伙正拉着花满楼评理。
全天下,大概也就一个花满楼能忍下来这两个人都没道理的神逻辑。
最后还是许娇娇受不了陆小凤,她跳起来说:“陆小凤你好烦啊,害得我都没有病人上门啦。”
陆小凤叫苦道:“许不高兴,你难道希望病人一股脑的往你这儿来不成?”
许娇娇气道:“我都快两个月没病人了,一定是你这个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的家伙带来的穷神!”
陆小凤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往桌上一放,道:“谁说我没有一两银子?”
许娇娇气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直接跑出了花满楼家的大门。
陆小凤眨了眨眼睛,连手都不抬一下,连这种虚伪的挽留不都做,深深叹了口气。
“唉,这性格以后谁受得了?”
唐柔忍了忍,没忍住,将心中的话讲出了口:“可你不是很喜欢和她吵架吗?”
陆小凤叫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不习惯有好看的女孩子和我说话,我却对她不理不睬罢了。”
花满楼在一旁含笑道:“那昨日春香楼的姑娘找上门来,说是要找你要银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被青楼的姑娘找上门来要酒钱的时候,陆小凤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摸不出来,还是许娇娇替她付的钱。
摸不出钱来的陆小凤,算是真见识到了女人的脸能变得有多快。
唐柔没见到“青楼姑娘跑到花满楼的住处找陆小凤要债”这件事,昨天一大早,他就应家里唐老太太之命,跑去万福万寿园拜见金四爷了。
他倒是以为花满楼和陆小凤两人都该知道,许娇娇能拿到唐老太太的那封回信,只因为她用了金四爷的信鸽。
一开始,唐老太太还以为那假冒的梅花盗找到金四爷家里去了,毕竟人人都知道,金四爷有一个得了重病、命不久矣的宝贝女儿,而治好了他那女儿的正是那姓许的大夫。
有些事情金四爷不能亲自出面,所以借了许大夫的身份来问。
毕竟许娇娇用的信鸽是金四爷家的。
唐柔说道:“可看许姑娘跑出去的方向,不是回她的住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