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湘君规矩肃严地领着司设、典设、掌设等一群女官守在寝殿外面。
见钟唯唯出来就淡淡一笑:“皇长子起身了?”
“起了,起了。”一大群人守在外面,钟唯唯颇有点尴尬,上前拉住葛湘君的手:
“你我不是外人,有事我自会让人去和你说,你又何必这样守在外面?”
按宫里的规矩,只要皇帝不在,洒扫床铺自有司设等女官去做。
葛湘君只需和钱姑姑一起留在尚寝局里安排日常事务就好,并不用这样守在外面。
葛湘君不露痕迹地把钟唯唯的手推开,再将自己的手藏进袖笼深处,笑道:
“陛下有旨,不许我们吵到皇长子,我怕她们不知事,所以特意站在这里守着。毕竟,皇长子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小心一点没有错。
你不是也很尽心尽力吗?昨天都差点把命丢了,我没你聪明,只好卖点苦力了。”
钟唯唯无话可说,只好问她:“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葛湘君笑而不语,一旁的司设轻声道:“陛下五更起身,我们四更半就在外面守着,送走陛下之后一直在此等候,到现在已经足足三个时辰了。”
如果不是又又住在里面,重华走后,葛湘君等人只需打扫干净屋子就可以休息。
虽然这件事主要因又又而起,但看这样子似乎大家都把账记到了钟唯唯的头上。
就因为她们在上值,而她在里面睡大觉,搁谁心里都不平衡。
钟唯唯意识到这个问题,立刻坦然地说:“我昨天太累,睡得太沉了些,就连陛下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是我失职。
明天我会早起,有我守着皇长子,你们只管按时下值,到时我让人来叫你们就好。”
掌设笑了起来:“这样好啊,不然天天这样也是磨人,我双腿都站麻了。”
葛湘君冷冷地道:“不过是站三个时辰而已,你就敢说腿麻,那些站一天到黑的又怎么说?吃不起这个苦头,趁早辞去,换别人来。”
掌设吓得不敢说话,默默进去收拾床铺打扫卫生。
葛湘君回头看向钟唯唯,轻言细语:“小钟,不是我说你,宫里的情形你是看到的,关于你的风言风语本来就已经很多,你自己再不小心,就别怪别人总盯着你。”
她说得一点没错,钟唯唯诚心诚意地道:“我知道了。”
葛湘君嫣然一笑:“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吃苦了,不过为了皇长子,什么都是值得的。
先帝若是还活着,知道陛下已经有了并非韦氏、吕氏所出的皇长子,不知该有多高兴呢。小钟,你身负重任,一定要把皇长子照顾好。”
钟唯唯对这个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懒洋洋应了一声:“哦。”
葛湘君就小声说她:“你还不满意啊?这宫里多少人想要抚育皇长子,只恨得不到,你轻轻松松就得了这样难得的机会,反倒嫌弃起来了?
我和你说,你好好照顾好皇长子,将来不管怎样,也有一份情义在,你吃不了亏。”
钟唯唯心不在焉:“可不是么,我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