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佟婉柔便起身穿戴整齐,然后去李氏房外守候拜见,李氏起身后,见她早已候着,大感意外,心中又颇感欣慰,这个儿媳不管何时总能记住本分。
娘儿俩心情都不错,一同去了后厨准备早膳。
因为昨儿李荣保晚上歇在李氏的院子里,所以,早膳要比往常更加丰盛精致些,佟婉柔在宫里待了两年,自然也跟着宫里的御厨学了几手,现在就是她一个人,也能做出七个碟子八个碗的大菜来了。
今日她便露了一手点心的手艺,做了个玫瑰饼,香酥煎包和蒸豆腐,李氏则捏了花卷,做了蜂糕,听说公爹最爱就着婆婆做的蜂糕喝豆汁儿。
婆媳俩将早膳放到桌上之后,李荣保与傅恒就联袂而入,傅恒的神情已然不复从前的嬉闹,而是谨守父子君臣之礼,对李荣保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
李荣保看着他这幅模样,原想说些什么,却在看见李氏和佟婉柔探究的目光时,才摆了摆手,让大家一同入座。
“山西那儿最晚下个月初就要去了。山西不比京城,民风彪悍,你可千万别掉以轻心,知道吗?”
李荣保接过李氏递来的蜂糕,仍然不忘跟傅恒叮嘱。
傅恒点了点头后,就低头喝了口粥,佟婉柔撩着袖子给他夹了一筷子的酱菜放在一旁的小碟子上,傅恒偷偷对她笑了笑,李荣保瞧着他们的小动作,不禁将目光落在这个从进门开始,他还没好好打量的儿媳身上。
两年的宫廷生活让她看起来沉稳了许多,姿色确实秀丽,难怪会将儿子的心拴住,不过,美色侍人总不长久,敛目说道:
“对了,你去山西准备带些什么人?要不要我替你备一备?”
傅恒抬头看了一眼李荣保,淡淡的摇头,说道:“无需阿玛操心,皇上已经派了四五个心腹侍卫与我随行保护,想来是万无一失的。”
李荣保看着一本正经的傅恒,又很快看了一眼佟婉柔说道:
“护卫我倒不担心。我说的是……女人。儿媳总是大家闺秀,跟着你抛头露面,远走山西总是不好的,你若怕旅途孤单,可以……”
李荣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傅恒打断了,说道:
“阿玛,我是婉柔的相公,她跟着我出门,如何叫做抛头露面?有她跟着我,想来我也不会孤单,将她放在家里,我才是心系两头,日日不安呢。”
傅恒的话让李荣保愣了愣,李氏见状打圆场道:
“婉柔在家里你有什么好不安的?”
傅恒看着李荣保,心里自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当即便看了看李氏,没再高兴说话。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就僵了下来,佟婉柔翻下筷子,对李荣保郑重的开口说道:
“阿玛放心,儿媳定能将相公照顾好的,婉柔虽是弱女子,但也明白出嫁从夫的道理,相公远赴山西就任,为妻子的怎能安在家中享福,不比行军打仗我帮不上忙,这些力所能及的照顾还是可以的。请阿玛放心。”
佟婉柔的一番表态,让傅恒高兴的对她偷偷眨了眨眼,李荣保见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将心里那个趁这机会,给儿子纳几房妾侍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暗自叹了口气,但他却也不是太担心。
恒儿到底还年轻,加上这儿媳确实有几分姿色,年轻时可以是恩爱缠绵的,过个几年再看,他倒不担心儿子学不会纳妾。
一顿早饭,大家吃的各有所思,自佟婉柔说了那番话之后,大家也都有默契的没再说什么。
用过了早膳,傅恒去外头赴约,顺便与他京城的一些密友们辞行。
李氏和佟婉柔坐在花厅里攒花,正说着话,五姨娘就提着好几只礼盒与布匹前来,佟婉柔不明所以,只见五姨娘对她友善一笑之后,便走到李氏身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说道:
“侧夫人,这些是昨晚大人赏赐给我的,我不敢收,今日便拿来给你瞧瞧。”
佟婉柔讶异的看着五姨娘,在她入宫的这两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五姨娘竟然成功的与婆婆站在了一条线上,而听她的话也说的分明,公爹似乎已经重新去眷顾她了,而她则对这一切心怀感恩,对婆婆言听计从,百般请示起来。
李氏看了眼那些东西,笑着对她说道:
“大人给你的东西你就收下嘛,拿来我这干什么。你无需谢我,让大人再去你房里,可不是我的功劳,是你自己的本事,你只要将大人伺候好了,今后这些还会少你的吗?”
五姨娘的脸色溢出喜气,对李氏说话更加恭维:
“夫人对姬瑶的大恩,姬瑶绝不敢忘,今后夫人还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姬瑶便是。”
李氏含笑看着姬瑶,对她温和的点了点头,五姨娘姬瑶这才将东西又搬了回去。
她走之后,佟婉柔忍不住问道:
“娘,这是怎么回事啊?您跟五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