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与乌氏谈了些什么,佟婉柔不知道,在与她的额娘见面之后,她就觉得有些头疼,便卧床歇息了。
李氏听说她不舒服,赶忙让府里的大夫前来把脉,说她是一时心急引起的头疼,李氏在她身边陪伴了半天,说了好多宽慰她的话,佟婉柔才带着感激沉沉睡去。
离与傅恒约定的十日还有两三日的时候,傅恒竟然就从山西回来了。给了佟婉柔不小的惊喜。
李氏也觉得府里如今的情况,却是不适合佟婉柔养胎,傅恒回来的当天,也没怎么留他们,就替他们打点好了一切,让他们上路了。
佟婉柔坐在马车里,看着自家相公这几日的奔波,眼看着瘦了好多,有些心疼的抚着他的脸颊,傅恒因为忙碌,再加上连着好几回的赶路,确实有些累了,就躺在佟婉柔的软床之上,两人相拥而眠。
夫妻时间越长,佟婉柔越觉得,两人之间根本无需说话,都能有很多默契,明白对方心里的想法,继而给予无言的支持与理解。
为了照顾佟婉柔,马车行驶的并不如骑马快,与回来时一样,足足在路上耽搁了三四日才抵达巡抚府。
回来之后,傅恒便又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衙门。
佟婉柔在路上听他说起,山西这儿的事情他已经了解差不多了,从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开始,就可以军机处行走,或许还有机会进入内阁。
官场上的事情,佟婉柔不懂,只能就这样默默的支持他,尽量照顾好自己,以免让他担多余的心。
***
转眼便到了六月中旬。
六月的天儿已经闷热的不行,佟婉柔早晨起来吃了些水果之后,就觉得肚子涨涨的,让小翠和小蝶搀扶着她在院子里转转,可是,走着走着,下腹却有一阵轻微的疼。
佟婉柔算算日子,估计也是快了,回到房间后,就让小翠去喊了两位稳婆婆过来检查,一看说是要生了,府里上上下下就忙乎了起来。
佟婉柔只觉得肚子也没那么痛,怎么就要生了呢?
被稳婆婆架着去了产房,路上的时候,佟婉柔还在问:
“不是说生孩子很痛吗?怎么我就感觉有一点点疼?”
其中一个稳婆婆对佟婉柔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的好夫人,您还没到疼的时候呢?待会儿可要坚持住啊。”
佟婉柔心想,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疼,她想她还是坚持的住的,当即便点头打包票:“放心吧。就是再疼些,我也没问题的。”
“……”
可是,这话说完了一个多时辰后,佟婉柔就开始后悔了!
凄厉的惨叫在府里传了出来,傅恒焦急的赶回来就听见佟婉柔这样惨烈的呼喊,当即慌了神,想直接就冲进产房看到底怎么回事。
被管家拦住:“大人,夫人正生着呢,您可不能进去。”
傅恒有些失了方寸:“她叫成这样,就没人在里头管她吗?”
管家第一次被傅恒当面训斥,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后,才将傅恒拉着,说道:
“大人,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儿的,您请的两位稳婆婆稳妥的很,她们在里头,夫人不会有事儿的!您就在外头等等吧。”
“……”
傅恒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紧张的姿态一览无遗,他不住用指尖敲击另一只手的手背,简直比里头的人还要煎熬般,在门边踱步。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屋里一阵阵的惨叫突然提高了好几个高度,傅恒再也站不住,提着衣摆就走上了石阶,正要破门而入,就听见里头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
这哭声让他干涸了许久的心为之颤抖,如一道道甘泉般注射入心田,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涌上了他的鼻头与眼眶。
准备推门的手,放了下来,傅恒就那么趴在门边上,像是要更仔细的听里头的声音般。
其实他也明白,产妇生子的时候是不能开门的,撇开血腥不吉这种说法,开门关门所带出的风都有可能会让产妇受凉,若不是刚才血冲脑袋,实在听不下去佟婉柔在里面嘶喊,他也不会这般冲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产房那儿开了缝,只见一只小脑袋被送到了门边,红红皱皱的很不好看,但是傅恒却喜欢的不得了,伸手在他小脸上刮了几下。
稳婆婆抱着孩子,在门缝里对傅恒说道:
“恭喜大人,母子平安,夫人给大人生了一位小少爷!”
傅恒现在已经不管佟婉柔生的是小姐还是少爷了,他只听到母子平安就足够了。
婆婆的话一出,巡抚府的下人们也全都给傅恒行礼,做恭贺状:“恭喜大人,恭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