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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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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珠拦住他们两个,轻声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内杠了。要赢廖子承,也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雅歌撇了撇嘴儿,瞟了瞟远处的廖子承,哼道:“能有什么办法?那家伙,根本是有透视眼啊!他能看见我们写在纸条上的东西!”

“没有。他跟我们一样,都是正常人。只不过,一般人的面部表情会泄露内心的情绪,他只是比我们善于观察罢了。”华珠讲到这里时,颜博刚好如厕归来,与赫连城、雅歌一道加入了聆听的行列,华珠又道,“我说的法子,不一定能完全赢他,但至少,能叫他的观察失灵。这样,一半对一半的机会,第三题,我们说不定能赢。再然后第四题,我们想法子叫他们换人!”

赫连城、颜博、雅歌相互看了看,齐齐点头。

赫连城又问:“什么法子能使他的观察力失灵?”

华珠勾唇一笑,笃定道:“就是……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奈美面无表情地看向赤焰队:“第三位出题者准备好了吗?”

四人面面相觑。

华珠用帕子擦了擦额角:“好热。我要如厕,先去一下,姐夫来吧。”

颜博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举了手:“我来出题。”

华珠离开后,颜博走上讲台,提笔,写下问题,然后写了四个“真”,四个“假”,再把八张小纸条揉成团,蹲下去,以讲台遮蔽身形,随手抽了一个递给奈美。

他对天发誓,他真不知道自己抽的是“真”还是“假”。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紧张。颜婳、七宝、流风目瞪口呆。他们当然明白廖子承的本事,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但倘若当事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廖子承又如何看明?

雅歌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气:“赫连城,颜博会赢的吧?会赢的吧?啊?会赢吧……”语无伦次了。

但究竟赢不赢,谁又说得准?这一招,只是令廖子承的读心术失灵而已,又没扼杀他的运气,他依旧有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赫连城埋在宽袖下的手,不自觉地拽成了拳头。

廖子承看向颜博,凝了凝眸,从侍女的托盘中选了一枚令牌,“‘真’。”

奈美垂眸,一点一点拆开颜博随即递给她的小纸团,这里的答案会是“真”吗?

……

华珠去了恭房,她没有如厕,只是站在洗手台那里,用冷水浇了浇脸,她需要冷静。

一切的惊变来得太快,她沉浸在廖子承的冷暴力中,理智全无。不得不说,这种从天堂摔入地狱的感觉,简直糟透了!不同于淑云的误会,这一次,他直接不给她解释了,还由着颜婳挽他胳膊,做戏给谁看?他那么洁癖的男人,会喜欢余斌和燕王睡过的女人?那么,他和颜婳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哟!发什么呆呢?”

颜婳眉眼含笑地走了过来。

华珠用帕子擦了脸上的水珠,从铜镜中看向得意洋洋的颜婳,淡道:“你来做什么?”

颜婳骄傲一笑,行至华珠身边,将手浸入另一盆放了花瓣的凉水中:“你男人的功夫,很不错,比余斌和燕王好太多了。”

华珠瞳仁一缩,寒气直冲头顶,知道颜婳是故意激她,却还是忍不住会难受,顿了顿,语气如常道:“是吗?那你好好享受,记得多吻他耳垂,他那里非常敏感。”

颜婳眼神一闪,不怀好意地笑道:“瞒不过我的年华珠,你心里一定醋死了,难受死了,嫉妒死了,恨不得把我跟廖子承丢进火坑烧了。但是很抱歉,我们两个会携手共赴梅庄,而你,跟你的队友,全都要被放逐,饿死或淹死在海上!到了九泉之下不用感谢我,反正我也不会为你烧香!”

华珠冷冷一笑:“你真以为跟廖子承一组就高枕无忧了?你确定他完完全全信任你吗?一个连发妻都能抛弃的人,你认为他对你有多少仁慈?”

颜婳“呵呵”地笑了,笑时,不忘照照镜子,弄正略有些歪的珠花:“男人嘛,都是图个新鲜,之前是你,现在是我,将来自然会有别人,不过我呢,不像你这么傻,把自己满满的一颗心全都系在男人的身上!我不需要他将来对我有多少仁慈,我只用把握眼前的时光,享受他的身子,享受他的能耐,享受他帮我得到梅庄。”

那句“享受他的身子”真真儿是刺耳到了极点,华珠就想,一个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也着实厉害,她就讲不出这种恶心话来。所以,她吃亏了不是?至少嘴巴上吃了亏。

当然,这不是重点,华珠把颜婳引到这么僻静的角落可不是要听颜婳奚落她的,华珠发动浑身的理智细胞,堪堪战胜了濒临失控的情绪后,扬眉一笑:“我知道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不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吗?”

……

会场内,奈美打开了纸条,念道:“‘真’,廖子承判断正确,寒冰队再得一分,廖子承获得一颗颜博的宝石。”

会场沸腾了。比分,6:1。廖子承的宝石数量——7!

颜博垂头丧气地回了赤焰队席位,队友们骇然得说不出话来。连运气都输给了廖子承,他们队,看来真的气数已尽了。

七宝与流风高兴得手舞足蹈,胜利在朝他们招手了!一开始颜博采用随机选条的法子时,他们俩真吓到了,怕公子的读心术失灵。没想到,哈哈,颜博运气那么差!不对,是公子运气那么好!

华珠回到会场时,寒冰队又在喝酒庆祝了,反观自己的队伍,低迷得仿若黄昏风烛。

颜博抱住脑袋,浑身微微地抖了起来:“我……我只剩一颗宝石了……再这么下去,我……我会不会被直接淘汰?我不想死,我还没找到敏之,我不甘心……”

赫连城拍了拍他肩膀,宽慰道:“你输光了宝石,还有牌子,宝石跟号码牌全部没了才会被放逐。”

雅歌又给泼了一盆冷水:“可是,这一关的规则是,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输光了宝石,所有人都会被放逐。照这个情形下去,我们离输光不远了。”

华珠难以置信地望向了依旧站在裁判官席位上的廖子承,眸色一深,七颗宝石了吗?他们赤焰队所有人加起来,也只有七颗而已。

不行,必须从廖子承那里赢回一颗宝石!

赫连城示意雅歌上场,雅歌不乐意,赫连城就指了指对面的告示牌:“比赛途中,队长拥有本队的最终决定权,不服从者,经梅庄鉴证,一旦确认,将扣除宝石一颗。”

雅歌不识字,听赫连城这么说便真的信了,鼻子一酸,抱紧双臂哭了起来:“我……我不想输……我……我只剩两颗宝石了……”

华珠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恰好对面,廖子承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可惜二人没看对方,都没察觉:“我去,但是,我需要一样东西。”

……

华珠一脸坚定地走上了台子,站定后,问向身旁的奈美:“可以额外增加赌注吗?”

奈美想了想,点头:“可以。”

华珠把从赫连城那里拿来的号码牌放到了台子上:“我押上号码牌,和仅有的两颗宝石,就赌这一局。”

奈美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本关比试中,号码牌与宝石不能同时丢失。你押上所有,一旦输了,立刻会被放逐。”

华珠的长睫颤了颤,语气坚定道:“我明白。”

话落,又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廖子承,“我的答案会是‘真’,想放逐我,就举起你手中的‘真’字令。”

语毕,把写好的答案摊开,让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的确是“真”,才递到奈美手中。

疯了,年华珠一定是疯了,大家这么想着。廖子承会怎么做呢?舍得让年华珠输掉号码牌和所有宝石吗?一旦输掉,免死金牌又还没到手,等待年华珠的只有死路一条。

颜婳冷笑,年华珠,这招玩得可真狠!

廖子承目光沉沉地看着华珠,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只让人觉得他那双深邃的眼,暗涌突起,仿若有黑云铺天盖地而来,屋外的阳光再也照不进来……

华珠迎上他复杂而冷沉的视线,错觉还是其它,竟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疼痛。你也会痛吗,廖子承?华珠自嘲一笑,迫使自己忽略它,问:“请判断吧,廖公子。”

廖子承从侍女的托盘中拿起一块令牌,并一颗宝石丢到了桌上。

奈美目不斜视道:“‘假’,判断失误,赤焰队得一分,年华珠获得一颗廖子承的宝石。第二轮比试结束,场上比分,6:2,。下面,请赤焰队再出一题。”

华珠回到席位,雅歌雀跃地抱住了她:“哇!你好厉害啊!一招就掐住廖子承的软肋了!我就说嘛,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你的!早知道他这么在乎你,我们就该让你一直上场一直上场!对了对了,后面都你答题怎么样?”

华珠淡淡一笑:“这招只能用一次,后面,廖子承应该都不会上场了。”

“啊?”雅歌沉了脸。

赫连城的嘴皮子动了动,欲言又止。

华珠舒了一口气,看向大家道:“你们信不信我?”

……

颜婳走上台,美眸一转,笑眯眯地问:“你们商量好了吗?谁来出题?接下来由我做裁判官。”

华珠神色庄严地叮嘱了道:“他们有十六课,我们有八颗,运气各站一半的情况下,我们的宝石一定会先输完。反正都是要输掉,不如赌一把!”

三人沉默。

赫连城最先点头:“好,我加入!”

颜博咬咬牙:“我也加入!”

雅歌见大家都豁出去了,自己没胆量搞特殊,搞特殊也一样会死,索性两眼一闭:“好吧好吧,我也加入了!”

四人齐齐起身,一道来到奈美面前。

赫连城道:“规则中并未禁止共同出题吧?我们四人一起,用所有的宝石下注。”

奈美想了想,道:“可以。”

华珠面向颜婳,眉梢一挑,道:“我们用八颗宝石,赌你的四颗!一局,你敢不敢?”

若赢了,双方的宝石数量立刻会被拉平。

比分,则会成为6:3。

只要宝石均等,她们就有追击的机会。

颜婳没吱声。

华珠继续循循善诱道:“反正就算我们赢了,也只是你损失了四颗宝石,你们对的比分依旧遥遥领先,我们未必追得上,你还是有惊无险地晋级。一旦我们输了,颜婳,你就成了场上宝石数量最多的人,你,不想做队长吗?”

颜婳的眸光微微一凝,犹豫半响,随即似是而非地笑了:“赌就赌,但,我只赌三颗。”

“三颗我们四人无法平均分配,四颗。”

颜婳的眸光闪了闪:“行,四颗就四颗。”

华珠把纸条递给赫连城,“你写问题,我写答案。”

赫连城写下问题。华珠写下八个答案,翻过来,叫颜博揉成团,再叫雅歌随便抽取了一个。赫连城就道:“廖子承是乌龟王八蛋。”

噗——底下响起一片憋笑的声音。不带这么损人的好么,世子?

颜婳清了清嗓子,压下微弯的唇角,虚着眼睛琢磨了片刻,从侍女手中挑了一块“真”字令。

奈美垂眸,开始一点一点拆开纸团。雅歌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他们赢了,则扳回一局,若输了,比赛立刻结束,他们立刻会被放逐……好——紧——张——

奈美打开了纸条,雅歌瞪大眸子!颜博伸长脖子!

奈美面无表情地念道:“‘真’,判断正确。寒冰队再得一分,赤焰队宝石无剩,本关比试结束。”

雅歌、颜博头脑一阵眩晕,随即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廖子承眸光一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奈美又道:“寒冰队成功晋级,颜婳拥有十二颗宝石,成为本场宝石数量最多的人,按照规则,晋升为寒冰队队长,并奖励免死金牌一枚。赤焰队全军覆没,现处以放逐之刑!”

黑衣侍女呼啦啦涌了上来,擒住几人胳膊,要将他们拖出会场。

“慢!”寒冰队有人开口了。却不是廖子承,而是颜婳。颜婳双手插抱胸前,扬起骄傲的头颅,恣意一笑:“我用免死金牌,保赤焰队晋级。”

没错,这是华珠与颜婳在恭房门口秘密达成的协议。

她问颜婳:“我知道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不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吗?”

以颜婳胆大心细的性子,自然越万无一失越好,颜婳说:“我们寒冰队赢定了,我是肯定要晋级的,我需要什么退路?”

“寒冰队是赢了,但颜婳你自己呢?你赢了吗?”

“你什么意思?”

“你还记不得奈美说过,这一关比赛结束时,谁拥有的宝石最多,谁便会成为下一任的队长?你不觉得她话里有话吗?”

颜婳眯了眯眼,她知道颜婳听进去了,于是继续循循善诱:“下一任队长势必是有某些不可替代的优势,否则,何苦让大家在这一关中拼命争夺宝石?不仅如此,宝石应该也大有用处,不然,大家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义?你若是想给自己找条退路,不妨与我合作……”

谈判的结果就是八颗宝石换一块免死金牌。

“这么划算的交易,为何不找廖子承?你不是喜欢他吗?”颜婳笑眯眯地问。

她很诚实地说:“我喜欢他,所以才要一直追着他,他不会答应这笔交易,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至于怎么样一轮结束比赛,你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就是了……”

上台后,看似分工明确的四人,赫连城出题,华珠写答案,颜博揉纸团,雅歌抽答案,实际上,只有华珠这一环节发挥了作用,她写的八张纸条,全部都是“真”,无论怎么抽,答案都没有第二种。

什么让廖子承的读心术失灵,什么用性命威逼廖子承,全部都是幌子。华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廖子承不再上场。然后,用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方式与颜婳决一死战。廖子承一开始不会怀疑什么,毕竟赤焰队迟早是输,不如利用这种豪赌的方式,至少有一半的可能将宝石拉平。等到廖子承反应过来时,宝石已输光,胜负已决定,再跳出来力挽狂澜也不可能了。

雅歌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地喘气,晶莹的眸子里还有些惊魂未定:“天啦天啦,太险了!你倒是早点告诉我们呀!害得我们吓得半死。晋级了晋级了,不用被放逐了,太好了!不过,用八颗宝石换一块免死金牌会不会太贵了?”

华珠摇头:“廖子承已经有所察觉了,如果不一次性输光结束比赛,廖子承会上场,结果如何,就不是我们能把控的了。”

颜博幽幽一叹:“从前看兵书,说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今时今日才真正体会到了。这一局,除了先死,当真没第二条路可走。”

赫连城赞赏地摸了摸华珠的小脑袋:“做得好。”

华珠鼓了鼓腮帮子,长长一叹:“咱们先别高兴太早了,虽然侥幸利用免死金牌晋级了,但我们的宝石一颗都不剩了,还不知道后面的比赛中,宝石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作用。”

奈美眸光一扫,不疾不徐地启声道:“恭喜寒冰队与赤焰队成功晋级,接下来,我向大家宣布第二关的详细规则。”

“啊——又来?这么快?”雅歌抓狂了。

奈美面色不变,语气也没有丝毫波澜,接着道:“在开始第二关之前,先公布一下各自的宝石数量。”

颜婳——十二颗。廖子承——六颗。七宝——四颗。流风——两颗。

“寒冰队的队长由颜婳接任,赤焰队宝石数量全部为零,请问队长人选是否要做更改?”奈美问。

赫连城奴了奴嘴儿,说道:“年华珠任队长。”

奈美的目光投向华珠、颜博与雅歌:“你们三人意下如何?”

华珠的实力众人有目共睹,齐齐点了头。

奈美收回目光,继续面无表情道:“那好,我宣布,年华珠成为赤焰队的新任队长。

第二关,名卡争夺战。每位队长都将持有一个出局印章,寒冰队为蓝色,赤焰队为红色。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抢到另一队的名卡,盖上‘灭’字章,将他们淘汰出局。当某一队中,包括队长在内的四人全部出局时,比赛结束。或者时间到了,出局者少的一队获胜。盖章的顺序,必须把队长留到最后。另外,获胜队伍中,被盖了章的成员无法晋级。”

雅歌挠头,眨巴着眸子道:“什么意思啊?我没听懂最后一句话!”

奈美耐着性子解释道:“举个例子,赤焰队获胜,但雅歌小姐被颜婳盖了寒冰队的灭章,那么雅歌小姐也是无法晋级的。”

雅歌张大了嘴:“啊?这么说,我们不仅要帮着队长给对手盖章,还要防着自己被对手盖章?”

奈美点了点头:“没错。”

雅歌又问:“那要是失败了会怎么样?”

“被放逐到海上。当然,作为通过第一关的奖励,失败者也可被免除放逐。”

奈美话音一落,会场内的气氛顿时一松,可没松懈一秒,又登时紧张了起来。因为,奈美说,“条件,一根手指,然后我们会派船送交出手指的人返回琅琊。”

此话一出,除廖子承与赫连城外,其余人全都打了个冷颤。

“那……那再打个比方,如果时间到了,我们赤焰队只出局了一个,寒冰队出局了三个,寒冰队就输了是不是?”雅歌打破砂锅问到底。

奈美答:“是。”

“那寒冰队内另外一个没被盖章的人也会被放逐?”

奈美摇头:“不会,比赛结束后,没被盖章的人,如果属于成功队伍,则晋级,如果属于失败队伍,则被安全送回琅琊。”

雅歌还是一头雾水。华珠又帮她梳理了一遍,大致是——

固定时间内,谁最先把对方所有成员都盖上章,谁所在的队伍就赢了。如果比赛时间结束,双方没有盖完,则以出局者少的一队获胜。

但是,能晋级的人又必须同时符合两个条件,一,属于获胜队,二,没被盖章。被盖了章的人,无论是哪一队的队员,都必须被放逐或者被剁掉一根手指再送回琅琊;反观没被盖章的队员,即便他所在的队伍输掉了,他也能被毫发无损送回琅琊。

说白了,这更加倾向于个人战斗。因为对每个人来说,无论是想晋级还是想安全弃赛,都必须保证自己的号码牌上没有印章。一旦有了印章,即便队伍赢了,他也输了。

这哪个变态想出来的变态规则啊?真是太变态了!

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弄所谓的防背叛协议,却因计划赶不上变化统统失效了。这一关中,不一定会有谁背叛谁,但也不大可能会有会豁出命给团队争比分。气氛,又一下子诡异了。

雅歌咬唇,面色发白,显然吓得不轻。这种兵不刃血,甚至看起来颇有趣味的游戏,背后竟横了一排锋利的刀子。稍有不慎,她美丽的手指就要被剁掉一根……后悔了,真的真的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来了,追什么流风嘛?把自己追成一个残疾……不,早知道,上一关结束时,她就该劝大家用免死金牌安全退赛的,晋什么级嘛?

雅歌最小,什么都写在了脸上,旁人,如颜博,如赫连城,如华珠,如七宝……虽未吓得发抖,却也是苍白了脸色。比起放逐,剁手指……似乎更令人毛骨悚然。

奈美淡淡地看了众人一眼,又道:“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上一轮的宝石争夺战在这一关将会派上用场。每三颗宝石,能够消除灭章一次。消除灭章后,宝石将被梅庄回收。为避免一次重复性盖章,盖完一回,盖章者必须回到会场签一回到。”

雅歌掰开手指头算了算,眉头一皱,呵斥道:“天啦,要盖死颜婳那个女人,岂不是要五次才能成功?她有十二颗宝石!”

颜婳“呵呵”一笑:“雅歌小郡主,先别担心我呀,我反正到最后才能被盖章,还是担心你们自己吧,你们四个,可是连一颗宝石都没有呢!”

“你……”雅歌气哭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华珠,泪汪汪地道,“都怪你都怪你!干嘛输那么多宝石给她?”

华珠扶额,不输给她根本不能晋级啊,姑娘。只是没想到,一进入第二关,就面临着如此严峻的局面。没有宝石的他们,被盖一次便会完蛋。而反观寒冰队,颜婳能消除四次盖章,廖子承能消除两次,七宝与流风加起来,也能各自消除一次。

“宝石能私底下转换吗?”如果不能,七宝四颗,能消除一次,流风两颗,一次都不能消除,这对赤焰队来说,无疑会成为一个好消息。

然而,奈美的回答令华珠失望了:“可以。”

赤焰队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有时间限制吗?”华珠追问。

奈美抬了抬眸:“有,三……”

讲到这里,一名黑衣侍女神色匆忙地阔步而来,对着奈美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奈美的眸光微微一闪,比了个手势示意侍女退下。

这一幕,一滴不落地入了众人的眼,众人齐齐朝那名“通风报信”的侍女看去,也不知她说了什么,让始终镇定的奈美变了脸色。

奈美仿佛没注意到众人的异样,又接着方才的话题道:“比赛时间为三个时辰。当大家听到三声响锣时,就说明比赛开始了。当大家再听到三声响锣时,说明比赛结束了。你们每个人都将拥有一个骨哨,两队哨音不同,请勿记错。需要强调的是,不得杀人!现在,请大家跟随侍女回房稍作休息,待会儿有篝火晚宴。”

这么紧张的时刻居然来个篝火晚宴?

不过肚子确实饿了,颜博砸了砸嘴,问:“能告诉我们什么时辰敲锣吗?”

“无可奉告。其他的,也无可奉告了!”

又是这句!颜博想敲她!

华珠暗暗一叹:“难怪上一关,非得争夺宝石定队长了,却原来除了免死金牌,还能得到一张护身符。”

三名队员都盖完了才轮到队长,相对而言,队长安全太多。

雅歌愤愤不平地崛起了小嘴儿,早知道队长有这福利,她刚刚就不叫华珠当了,自己当该有多好!

奈美继续面无表情道:“孤岛的两个眺望台上会升起八面旗帜,代表你们八人,当一个人被盖了灭章后,他的旗帜会落下。等他用宝石消除了印章,旗帜会再升上去。你们密切关注旗帜,可以知道自己和队友的情况。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众人摇头。

华珠想了想,又道:“印章只能队长拿着吗?可不可以交给队友去盖?”

“别人可以拿,但不能盖。我们会有工作人员全程跟踪,一旦发现谁违反比赛规则,将立刻被放逐。”语毕,奈美示意散场。

颜博挠挠头,叹道:“我去趟恭房。”

……

黄昏暮色,天际残阳,缓缓地搁在海平面上。两队人员被分别带离会场,走向左右两旁,造型一样,颜色不同的建筑——阁楼。颜婳的暴富不仅在赤焰队引起了风浪,在寒冰队也惹来不少冷嘲热讽。流风不善言辞,可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意识。实际上,随着年岁增长,他的心智渐渐有了成熟的趋势。斜睨了颜婳一眼,鼻子一哼,不再搭理了。

七宝打颜婳旁边经过,“啧啧啧”地冷笑了几声:“这位姑奶奶,您手段真真儿是高明!跟死敌都能勾搭上,脸皮子是城墙做的吧?”

颜婳嘴角一弯,似是而非地笑了:“你嫉妒我就直说,扯这些幌子做什么?待会儿比赛开始,我奉劝你和流风好生躲着!年华珠一用苦肉计廖子承就歇菜,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俩,真正会出卖大家的是廖子承!”

七宝翻了个白眼:“公子才不会出卖我们!同样,我们也不会出卖公子!你呀,就做你的孤军司令好了,谁听你指挥?哼!”

颜婳冷冷一笑:“呵,你们不出卖廖子承无非是认定廖子承会带你们成功晋级到最后,万一他不能了,万一他要害死你们了,我倒要看看那时,你还讲不讲得出绝不出卖他的话!”

七宝给了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走了!

赤焰队回了阁楼,全都蔫了似的歪在椅背上,中间一张嵌了大理石的椭圆形长桌,大理石冰凉润泽,徐徐反射着众人没精打采的身影。

尽管成功晋级,但大家的情绪显然不高涨。若说第一关尚有与之周旋的时间与空间,这一关摆明会输惨了。被盖一下就翘辫子呀!哪怕赤焰队获得了最终胜利,可被盖章者依然逃脱不了被放逐或被剁掉手指的厄运。何况,他们也不觉得赤焰队会胜。

雅歌趴在桌上,葱白指尖一下一下摩挲着大理石,呜咽道:“怎么办?越来越难了,这一关连免死金牌都没有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呜呜,死的一定是我们……流风武功那么高……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颜博皱眉:“小郡主,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不好?我们只要保证不被颜婳盖章,然后给他们盖上章,便都能活了!”

“说的容易!也不看看寒冰队的队长是谁!颜婳那么狠心的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肯定不会放水……呜呜……”

颜博眉梢一挑,刻意舒缓着紧张的气氛:“行啊,都知道‘放水’是什么意思了。”

“去你的!”雅歌踹了颜博一脚。

赫连城一脸严肃,表情不知悲喜,余光瞟了瞟闹开的二人,冷凝的话自口中慢悠悠地倒了出来:“号码牌都还给大家了,大家要妥善保管,看见对方成员,不管是不是颜婳都躲得远远的。比赛时间为三个时辰,熬过三个时辰,就跟对方打成平手了。”

“打成平手了会不会再来三个时辰呀?”逃命的日子会死人的,压力太大了……雅歌哭。

赫连城语塞,颜博挠头。

华珠看着手中的出局印章,说道:“我们并不知道比赛究竟什么开始,万一是晚宴上突然响锣,我们想藏都藏不及了。不如,别参加篝火晚宴了,现在就找个地方藏起来。因为必须盖完你们三个才能轮到我,所以只要你们躲的好好的,颜婳就拿我没办法,然后我再逮住时机……”

“太冒险了,我陪着你,这场比试没有禁止暴力,万一颜婳把你怎么样……总之,我跟在你身边。”赫连城不放心地说道,“颜博与雅歌躲起来。”

没有禁止暴力,华珠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不知过了多久,忽而抿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寒冰队的阁楼内,颜婳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目中无人地笑道:“我猜,他们全都找地方躲起来了。我来分配一下任务,七宝追击颜博,廖子承追击雅歌,流风与我一起追击华珠与赫连城。不管别人怎么躲,赫连城是肯定要陪在年华珠身边保护年华珠的。晚宴也别去参加了,他们压根儿不可能现身,大家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然后各自出发吧!记得,找到了人,吹响骨哨!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抵达!”

“可是晚宴……”有好多好吃的,七宝心有不甘地瞪了颜婳一眼。

“我是队长,听我的。”颜婳冷冷地下令。

七宝看向了廖子承:“公子。”

廖子承淡淡颔首,眸光深幽,偏叫人看不出他想了什么:“既如此,就按颜婳说的做,大家各自忙去吧。”

七宝去找颜博,流风与颜婳找华珠,顺带着也找赫连城。

至于廖子承,他的任务是雅歌,但廖子承没急着展开行动,而是在三声响锣后直接去了篝火晚宴。

所谓篝火晚宴,就是在一块宽阔的大草地上,架上篝火,摆上烧烤架,配了乐师与舞姬,打扮成少数民族的居民,在夜空下吹拉弹唱、饮酒作乐。

奈美也换了服侍,像个苗族女子,圆帽的亮片遮住额头,一闪一闪晃在鬓边。她席地而坐,手执一壶醇香美酒,倒了一杯,喝了一小口,没回头,又倒了一杯,递向半空:“喝吧,味道很不错。”这口吻,竟像多年老朋友。

华珠的脚步像被什么给扯住了,怔在树后,迟迟迈步出去。尔后,她看着廖子承旁若无人地接过奈美的酒,一饮而尽后,坐在了奈美身侧。从她的角度看去,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当真有天造佳偶之感。当然,华珠心中明白,莫说是冰美人奈美,即便是个洒扫丫鬟跟廖子承坐一块儿,她也会忍不住吃味儿,想入非非。

还记得初入颜府那会儿,王三爷被焚尸,他来给她上课,她说,“你……要不要紧?我少学点没关系的,你难过的话可以停课。”

他怎么答的?他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别处,似漫不经心地道:“我难不难过,你在意过吗?”

那句话,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回答,但却一直都记在了心里。虽然总患得患失地拧不清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每每想要退缩时,这句话,便会像魔障一般拦在她背后,告诉她,廖子承在意她。当她终于步步沦陷,沉迷得不可自拔时,两人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如今这副你死我活的局面。唉,她是造了什么孽?就不能好好地跟心爱的男人过日子吗?

深吸一口气,华珠摒除脑子里的杂念,再抬眸望去时,就见奈美不知缘何已经离开了。

廖子承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篝火边,说孤零零,并非场地中央仅他一人,事实上,那儿几乎全部是人,也有老伯、少女或者少年,举杯与他畅饮。可华珠就是觉得他孤单,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抿了抿唇,华珠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她的胳膊贴着他的,能感觉到他紧实的肌肉。

心中被压抑成一颗小米粒的火种,经这么轻轻一碰,便如燎原一般在体内燃烧了起来。心脏,也噗通噗通狂跳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没感受到了华珠的异样,廖子承竟也并未躲开,只慢悠悠地端起酒杯,手指如玉,被火光照得剔透,指甲冰晶润色,盖过了杯子的颜色。

“来盖我的章?”他轻描淡写地问。

华珠笑了笑,面前刚好有个小小的烧烤架,烤了一些海鱼、蘑菇、土豆和牛肉,她随手翻了翻铁签,说道:“你知道的,我舍不得。”语毕,把印章掏出来塞进了他怀里,感慨地笑道,“背叛全天下,我也不会背叛你,不管是要我的命,还是要我的手指。”

廖子承长睫一颤,那深邃如泊的眸子仿佛闪过了什么:“你们队员对你寄予厚望才推选你做队长,你贸然把印章给了我,不怕他们失望?”

语气,一如既往地淡漠。可这份淡漠,已然叫华珠欣喜。毕竟,没那么冰冷了。

华珠夺了他喝了一半的杯子,仰头把剩下的喝完,辣得肚子里热浪直滚,呼了几口气,华珠随手擦了嘴:“说了,背叛全天下也不背叛你。”

廖子承沉默。

华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自己喝了一小口,才又把杯子递给他,明知他有洁癖,明知他不吃别人吃剩的东西。

廖子承接过,喝了。

华珠笑意更甚,索性端起酒壶,仰头,像条女汉子似的,咕噜咕噜狂灌了起来。

晶莹的酒水顺着唇角滑下,一滴一滴流过白天鹅一般美丽的雪颈,湿了衣襟,流入更深处,那迷人的沟壑。

廖子承眸色一深,抬手,似要去拿酒壶,却又在半空顿了顿,改为取了一串烤熟的牛肉,随即,他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好像,华珠喝不喝酒,喝不喝醉,与他半文钱关系都无。

华珠喝完一壶酒时,脸上的红晕全都被催出来了。借着酒劲,华珠身子一歪,靠进了廖子承怀里。久违的亲昵啊……华珠微微一颤,贪婪地吸了吸,一些被极力压制在灵魂深处的记忆,被无限催浓了起来。

廖子承没动,没抱她,也没闪开。

华珠忽然就有些委屈,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一手揽住他精壮的腰身,一手揪住他衣襟,喉头哽咽:“子承,有什么话不能摊开了好好说吗?非得逼走我你才甘心?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非得这么狠心地抛下我?”

廖子承依然纹丝不动,一双魔域般的眸子里,火光跳动。

华珠又拿出小册子,手忙脚乱的,弄掉了好几次,翻到人体密码那一页,焦急地问道:“它们是什么意思?1?2?3?还有这个不封口的三角……冷柔为什么要说‘开杀’?”

廖子承的手指弯了弯,仍旧无言。

华珠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了他身上,若在以往,他定是一边心疼地搂紧她,又一边皱着眉头嫌弃她,可这会子,他像是石化了似的,毫无反应。

华珠哭得越发厉害:“你倒是说话呀廖子承!我把印章都给你了,是不是非得我把心也掏给你,你才满意?”

廖子承放下手中的牛肉,一言不发地站起身。

陡然没了依靠,华珠身形一晃,倒在了地上。约莫是从前他太宠她了,是以,她没料到他会这么冷漠,居然真让她这么摔了。虽然,不疼。但心里,着实恼火!

“廖子承!”华珠咬牙,冷喝。

廖子承的眸光微微一颤,紧抿薄唇,眸光似要看向她,却又轻飘飘地自她头顶扫过了。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过了身。

华珠撑着被酒精弄得浑身发软的身子,朝廖子承的后背扑了过去!然后,又像只八爪鱼,死死地盘在了他身上。

“我告诉你廖子承,你今儿不给我个交代,我就死活不松手了!反正大不了,等颜婳把他们全都盖了章,再来盖我,我就交一根手指头出去!”

嘴里这样讲,内心却虚得要死。

她怕疼,真的,如果这疼,能为廖子承做点什么,她可以忍受。可剁掉手指的下场是被遣送琅琊,不值!

廖子承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去。

华珠到底喝多了酒,又是柔柔弱弱的身子,不过是盘了一会儿便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迷迷蒙蒙的视线看过去,廖子承似是停了一下,又似是没停。

反正定了定神再看他时,他离她又远了几步。

华珠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她都不怨他了,不怪他了,这么体贴、这么温柔、这么连命都要豁出去了,他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冷炕头也该被捂热了才是……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是放声哭了起来:“你走,你有本事!你能耐!你这边玩腻了我,转头就能给丢出去!还丢得潇洒!你说你跟淑云没什么!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颜婳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都能爬你的床了,谁知道你饥渴难耐的时候有没有睡淑云一把……”

新账旧账一起翻,有的没的一块儿骂,不知讲了多少话。

廖子承越走越远,但细看,又仿佛不是很远。

突然,身后传来“噗通”一声。

廖子承眉心一跳,转过身看向了华珠,可地上哪儿还有华珠半分影子?唯独不远处的淡水池内,*荡漾,涟漪不断。

宽袖一拂,廖子承疾步奔向了池子。

水下的华珠,就那么平躺着,隔了厚重的水帘望向天空一轮皎洁明月。她想,如果廖子承不来救她,她就干脆这么死掉得了,让他后悔一辈子!

但转念一想,自己凭什么笃定他会后悔?指不定他心里偷着乐呢,没了她这个包袱,他海阔天空,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以他的身份与颜值,那还不是美酒佳人手到擒来?谁愿意为了一棵小树苗,放弃一整片森林?廖子承没这么蠢吧?

心思转过,华珠自己先后悔了。不该用这么冒险的法子试探他的,万一他不来,她真便真的要去见她娘了。想到这里,华珠已经无法优雅地、像个睡美人一样的,躺在冰冷的水中了。还指望他见着她这模样,小小地心疼一把,再狠狠地惊艳一把,要知道,她每个动作都是在心中仔细想过的。

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双手一动,翻过身,开始朝岸边“游”去了。她到底不识水性,游了几下,游不动,改为手脚并用。

于是乎,当廖子承跳下水要搭救她时,看到的就是一只鼓着腮帮子的小花猪用着蹩脚的狗刨式,奋力向上游却怎么也游不动的画面。

尤其隔了水看过去,整个人都仿佛胖了一大圈,这形象、这姿势,便说不出的滑稽了。

咕噜~廖子承的嘴边鼓了几个泡泡,不知是呼了口气,还是没忍住笑意。

华珠这会子只顾着“自救”,闭着眼一阵猛抓猛踢,根本没注意到廖子承游到了她身侧。

她溺水太久,支撑不住了。先是胸口堵得慌,像有巨石一块一块层叠压下,压得她喘不过气。再是头脑慢慢发热,四肢慢慢发软,整个人软成了棉絮一般。手一松,她朝池底飘了下去……

慕地,一只大掌搂紧了她腰身。华珠微微一惊,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就看见明月皎朗,水波清流,一双熟悉的死死盯着她的眼眸。那眸光不再冰冷,也不再淡漠,炽热得足以灼伤她脉络。

子承……刚一张嘴,想叫他名字,就猛地灌了一大口凉水。

廖子承浓眉一蹙,偏过头,吻住了她唇瓣。

华珠眼眸一瞪心一跳,怔忡了一秒,新鲜空气从他口腔流入她的,恢复了一丝力气的她就是一抬手,死死地圈住了他脖子。

让你再跑!让你再装清高!让你再不理我!

廖子承一边吻着她,一边搂着她,一边带着她游上了岸。

上岸后,华珠气喘吁吁地趴在了草地上,拜她的九阴白骨爪所赐,廖子承的脖子被钳得死死的。

然后,华珠生怕他跑了,*一撩,一把跨坐在了他身上。再然后,华珠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跑啊!再跑啊!”说着让他跑的话,小屁屁却一下一下在他身上滑来滑去、煽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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