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哥认成了我,你还抱着他呢!我可伤心了!”这是昨天的事,他还拿出来说!
沈佳妮抓抓头皮后,瘪着小嘴儿去了衣柜,拿起压箱宝换上,扭捏着说,“你可别欺负我哦!”
“嘿嘿,不会的啦!”
事实证明,有个健忘症老婆就是好!
经过多日的调理,沈佳妮精神恢复了不少,嗜睡症,没了,胸闷气急也没了,人也基本不会认错,现在除了偶尔记忆断点之外,其他的也没啥异状。
上次那位姓高的女士,艺术照还没有拍完,钱却已经到了她账上,时隔那么多天她忽然想起这件事,便急急忙忙去公司叫人联络那位小姐。
高千霖依约赶来,看见沈佳妮容光焕发的模样,轻声问,“沈小姐这几天气色不错嘛!”
“嗯,调理了好几天,总算缓和了不少!这次更年期来的气势汹汹,害的我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十岁。”
“感觉不像苍老了好几十岁,反而像是年轻了十几岁,如沐青春期,看来,被爱情滋润的效果当真不错?”
沈佳妮腼腆一笑,“高小姐您也赶紧再找另一春吧,没必要抱着过去不放。这样太苦了自己!”
高千霖挑眉问,“如果你老公死了,你也会高高兴兴拿着他的财产去找自己的另一春?”
“呃——”是她的错觉么?总觉得这个姓高的女人在讥讽她似得?气氛有点尴尬啊!“高小姐,我们赶紧摄影吧,不然怕今天来不及竣工!”
“嗯!”
高千霖准备进摄影室脱衣服的时候,外面来了一个男人,“弟妹!你忙不忙?不忙的话陪我去一趟吧!”
“江大哥?”
江盛抓过沈佳妮的手腕,轻声说,“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若不做些什么,我就不配当江家的子孙。毕竟是一个爷爷传下来的后代!”
沈佳妮干巴着眼问,“怎么了呢?”
“你跟我走一趟吧!”
沈佳妮被江盛一把扯走,她忙对高千霖招手,“对不住!对不住!我有点事要忙……”
话都还没说完,她就被江盛扯出公司,塞进了车内。
不一会儿,到了一家私立养老院,沈佳妮跟在江盛身后,走啊走啊走,她脚步一顿。
江盛回头问,“怎么了?”
沈佳妮指着扫地的员工说,“这人我好像见过!”
“嗯?”
“那个我也好像见过!”
“嗯?”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都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护工朝沈佳妮呵呵笑,“我们是嫂子特工队的成员!”
“嫂子特工队?”沈佳妮抓抓头皮。
护工们偷偷喊,“嫂子,我们愿意等你女儿十八年,十八年后请让我们当你毛脚女婿!”
“呀!”沈佳妮一敲小手心!想起来了。
他们都是辰穆阳的兵蛋子?来养老院卧底?
江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一把拽着沈佳妮说,“快跟我走!”
“哦。”
沈佳妮被江盛拽去楼上,房间里,一个老头,和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太婆,俩俩对视着。
苍老的双手紧紧交握。
房门没关,江盛还是敲了三下房门。
老头惊讶回眸,“阿盛?你怎么来了?”
沈佳妮从江盛背后冒出头来。
老头脸色瞬间僵了下来,“沈佳妮?你怎么也来了?”
“我不知道啊,江大哥带我来的!怎么了呢?”
江盛吐气说,“二伯,有些话不用挑明了说,我希望你别再做傻事了,行么?乖乖自首。只要沈佳妮肯原谅你,你会没事的。”
老头哑然冷笑,“原来已经穿帮了啊!”
“对!你和庄家大小姐,还有那个毒贩子,勾结密谋陷害沈佳妮这件事,早就穿帮了。辰穆阳他在取证调查庄香菱,只要落实她的罪证后,就立马行动拘捕。二伯,你是跑不了的,听我一句劝,乖乖自首吧,好不好?你跟沈佳妮道个歉,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老头呵呵一笑后,轻声说,“我之所以秘密犯罪,就是不希望自己被拘捕。我的老太婆变成这个样子,你叫我去坐牢?我能安心么?”
“既然不想坐牢,那你为什么要做这傻事?”
“只是赌一口气罢了!我女儿死了,老婆变成了痴儿,每次看见手机新闻炫耀辰家那小子和沈佳妮卿卿我我的幸福照片,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呕?原本,我女儿应该也像她这样,幸福快乐的过完下半辈子的!可是……”
“本来就是她自作孽,二伯,你把女儿惯坏了,还要怪别人?”
“阿盛啊,你不用跟我说教。那些大道理,我懂!可这些道理,嘴巴上,人人都会说,实际上,谁能贯彻始终?嫉妒,怨恨,本来也是人的天性啊!我放任自己的怨恨,去追求报复的快感,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你要我坐牢,那是不可能的!要我跟沈佳妮道歉,那也不可能!”
“那你?”
老头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幽幽说,“我的赌局,输了。输了就应该接受悲惨的结局!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老伴,咱们下去陪女儿去吧,这样,你的病或许就能恢复了呢!”
一只针,轻轻扎入老太婆的手腕中。
“二伯!”江盛惊呼,想去救人。可上前一步后,又打住了脚步。
老头已经把匕首往自己心口深深插了进去。
江盛默默低着头,拳头捏紧。
沈佳妮拍了拍他胳膊后,只说了三个字,“请节哀!”
说完,她便转身默默离开。
对于江惗父亲陷害自己的事,沈佳妮心头一点恨意也没有,相反,她倒是能体谅那位老先生的心情。因为他对她的怨念有多大,就代表着他爱着自己的妻子女儿有多深。当初为了自己妻子散尽家财,如今为了妻子报复别人,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知道自己报仇失败后,就选择以死作为解脱,也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们能够去天上陪着女儿,家人重聚。
江惗父亲死亡一事,辰穆阳把消息压了下来,叫江家人秘不发丧。
回头,他在等斯蒂夫的消息。
一段手机录音,送到辰穆阳面前,里面有庄香菱和她父亲的对话声。
“那该死的下贱货,我一定要报仇雪恨才行!老爸,叫人把药给我灌下去,再找人偷拍她视频,把她的丑态全程录下来!”
斯蒂夫掐断录音,摇头说,“哎,没想到是个蛇蝎美人!哎!太失望了!”
辰穆阳哼哧一声,“你爱上十个女人,九个是坏人。”
“哦,幸好幸好,还有一个是好人捏!”
“还有一个是贱人。”
“……”这话说得,也太抬举他了吧!“师兄,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马上!”
辰穆阳叫人偷偷潜入庄香菱府邸,把她和她父亲全抓了起来,在她家里搜到一罐药,准备拿去做化验。
只要确认她的药就是沈佳妮身上的毒药,那最后那个死胖子,也就可以收网了!
沈佳妮接到高千霖的电话,说她要拍外景。
拍裸照还要拍外景?这位妹子会不会太开放了些?
不过顾客是上帝,上帝的要求,仆从不得不从。
高千霖把整片外景海域承包了下来,今天一天都在沙滩上拍摄。
吃午饭的时候,贱贱叼着牛排,奋力作战中。高千霖把自己的牛排也丢给了它,揉揉它脑瓜子说,“吃慢点,细嚼慢咽!”
沈佳妮食欲不好,吃了两口就不吃了,也把食物丢给贱贱,反正他饭量大,一个人吃三人份不稀奇。
沈佳妮一个人坐在边上看资料。高千霖走过来问,“要不要陪我散散步?”
“哦,好呀!”
两个女人沿着海边慢悠悠的走。
和摄影组的人相隔千来米,高千霖脚步一收,轻声说,“沈佳妮,如果你男人死了,却连尸骸都找不到,而且连墓碑也不许给他立,甚至,他的名字没有人能记住。你会不会很生气?”
沈佳妮笑着说,“不会啊!”
“为什么?”
“我男人去世,肯定是因为拯救了某个生命而牺牲的自己。他的名字不被人记住有什么关系,只要我记住他不就行了?他的墓碑没人给他立,我就给他简单安个小窝,旁边再留一块地,以后留给自己!如果我没能收到他的尸首,我就当,他已经回归了大自然,待我死后,我也会把骨灰洒向大海,随他一起漂洋过海。这不是挺好的么?”
“那如果,你老公临死前的心愿,没有完成的话,你会不会帮他完成?”
“那是肯定的啊!我肯定尽量帮他完成临死前的遗愿!”
高千霖垂头说,“是啊,我老公临死前的遗愿,我也必须得完成才行!”
“高小姐,你老公还有什么心愿没完成?需要我帮忙不?”
“对不起,沈小姐。”高千霖一边说话,一边把针轻轻扎入她动脉处。
沈佳妮哑然瞪着她,来不及挣扎,针尖就被拔掉了。她摸摸自己的脖子,轻声问,“你给我打了什么针?”
“和你父亲一样的药!”
沈佳妮瞬间恍然,“你!你是!你是谁?”
“一个战争遗留下来的孤儿,被一个男人救下后,一直跟在他身边,学医是因为他经常受伤,学纹身,是因为他喜欢纹身。我的人生就是为他而活着,如今他死了,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在哪儿!就想着,至少,他身前没能完成的心愿帮他完成了吧!所以……对不起,沈佳妮。本来只想把你变成痴儿后,我就离开这个国家,不过看样子,我逃不了了。你的男人已经动手了吧?既然没法逃走,那就只能选择同归于尽了!”高千霖说完这句话后,也给自己注射了一针,两只空针筒,掉在沙滩上,转身便往大海里走去。
远处,摄影组的人看见情况不对劲,连忙跑过来喊,“喂,高小姐,你干嘛去?这边是禁止游泳区域啊!”
贱贱飞奔过来,正想着要不要跳海救人,回眸一瞧。
沈佳妮软趴趴的昏了过去。
“啊呜——”麻麻!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沈小姐!”
“醒醒啊!老板!”
“快叫救护车!”
“谁去把高小姐救回来?谁水性好?”
另一边,辰穆阳站在庄香菱身前,眯着眸子问,“还不承认?”
“你要我承认什么?”
“不是你给沈佳妮下的药?”
庄香菱喷了他一脸口水,“本小姐从来不干坏事!”
“还说不干坏事?”辰穆阳把录音放给她听。“说吧,你给沈佳妮下的到底是什么药?”
“切!”庄香菱鄙夷的瞪了他一眼。
辰穆阳手机响了,他幽幽拿起手机接听。
“老板,技术科检验出药物的成分,庄小姐家里搜出来的只是春药,不是你说的那什么毒药!”
“春药?”辰穆阳呆了一眼。
庄香菱哼哧,“对,是春药!”
辰穆阳咬牙问,“你又想给沈佳妮下春药?你到底想干嘛?”
“放你狗屁!老娘从来没说要给沈佳妮下药!”
“那你给谁下?”
“我说叫人偷拍她视频,把她的丑态全程录下来!这里面那个‘她’,是单人旁的他!不是女字旁的她!”
等等!什么意思?
“你到底要给谁下药?”
“唐秦那下贱货!是他下药害我出丑,害我第一次给了一个硬邦邦的玩具!那下贱货,我当然要狠狠报复他才肯罢休!你可给我听清楚,本小姐不是干坏事,而是在为自己伸张正义!”
辰穆阳楞了两秒,回头出了审讯室,抓着一个胖子进屋。
“死胖子,我问你,到底是谁给你提供的药剂?”
胖大叔被揍得皮青脸肿,“一个女人嘛!”
“名字!”
“我真不知道啊!你打我再多,我也不知道嘛!那个老头子我倒是认识的,之前在电视里有见过他!”
“我只问你那个女人,供给给你毒药的女人!”
“我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她是谁!我也不知道她地址,跟不知道她联系方式,每次都是他们俩自己来找我的嘛!我不过就是听他们的话,乖乖照他们吩咐办事,我不是策划人!祖爷爷,您就放过我吧!”
辰穆阳一把抓着死胖子的头发,指着庄香菱问,“是不是她?”
那胖子眨眼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