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霏梦到了过去,梦到沈修珏在咬的她满脸鲜血,痛的撕心裂肺之后,那副立刻回神且慌乱无措的模样。
他从没有那么伤过她,从来没有舍得过。她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他似乎是心疼极了的,甚至湿了眼眶。
不可否认,她确实被他宠坏了,一见到他为她处理伤口时那后悔的模样,被欺负了的自己立刻脾气又上来了,与他犟,说话气他。
以至于后来他经不起挑拨,又阴冷起一张脸,咬牙切齿道:“你还有心想他?你可知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废了他一双腿。他不是喜欢找你么?看他以后还拿什么找你。”
他们沈家血脉稀薄,他确实不会去杀沈含秋,但折磨人家,他却不需要手下留情。
在她还未来得及从这话中回神时,沈修珏接到照兴帝不行了的消息,他警告了她一番后立刻就离开太子府入宫了。
她无法形容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那种强烈的愧疚感由胸口密密麻麻的蔓延至全身。回神后她迫不急待想去看看因她一时忍不住在其温柔的攻势下心软再次接受对方,而害的其成为残废的沈含秋。只是还未走出太子府,她就犹豫了。她不敢去见他,不知道是因为太愧疚,还是因为害怕这一见,会害的他更惨。
不知在她纠结了多久后,她听到了照兴帝驾崩的消息。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萌生了趁这沈修珏无暇顾及她之际离开的想法,于是废了许多功夫才偷到被沈修珏没收了的寒笛逃走了。
她一直都欠给沈含秋一个交代,欠一声不知他愿不愿意接受的对不起。
这事从她逃走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压在她心里,不能释怀。
容家西院。
高氏想到今天自家闺女对自己说过的话,那副铁了心要嫁给叶鹫,死活非得她帮忙的任性模样,她就觉得非常不踏实。
她这闺女,她其实是非常了解的,又任性又缺心眼,她是真的怕容瑶瑶一头栽在叶鹫身上拉不回。为了能满足自家闺女,她自是想与容老爷说说的。可她的胆子不大,又了解容老爷的性子,即是不想去成容瑶瑶与叶鹫的事,那就很难有人能拉回他的想法。
这个晚上,她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被扰到的容老爷不开心了:“乱动什么?别动!”
突然听到这么一声,高氏有些吓了一跳。想了想,她试探着喊了句:“老爷?”
容老爷闭着眼睛“嗯”了声。
高氏温柔了语气,想趁容老爷睡的迷糊的时候探探话:“今日瑶瑶跟我说,若她不能嫁给叶鹫,就谁也不嫁。若是逼她嫁给别人,她就不活啊!”
容老爷哼了声:“随她去。”
对于容老爷的漠不关心,高氏不悦了:“这是为何呢?左右他们母子都是得有求于我们容家的,何不趁机满足了瑶瑶?莫不是觉得将姐姐曾经的未婚夫配给妹妹不合适?可怎么也不比瑶瑶的幸福重要不是?”
容老爷突然睁开眼,严肃道:“叶鹫那小子心思深沉,不见得与霏霏没有可能,你管好瑶瑶,别让她插入叶鹫与霏霏之间。”
高氏诧异:“老爷这是?”
容老爷翻过身去:“别说话,睡觉!”
高氏怔怔的看着容老爷的后颈,敢情有了那姓追的与姓秦的给容霏霏候选着还不够。他竟是觉得叶鹫与容霏霏还有可能。
高氏很相信容老爷的话,觉得他能说容不霏与叶鹫还有可能,那估计就真的是还有可能。
她想,为了自家闺女的幸福,她该是得做些什么让容不霏与叶鹫完全没可能的。
于是,她暗暗算计了起来。
次日一早。
容不霏醒来就感觉到下唇微微的热辣感,她不适的舔了舔下唇,却是品到了异样的味道。
这……似乎……
她以为自己想多了,连忙甩了甩脑袋,赶走心头的思绪。
洗刷梳洗后,她从小蒙嘴里得知追妻老早就跑到后林练剑去了。于是她没吃小蒙准备的早点,而是去厨房弄了一大盅白粥与一碟水晶饺、一碟蛋黄稣、外加两只空碗、两副筷子,装在食篮里去了后林。
这一去差点没把她惊呆,竟是发现后林中除靠近容家后花园的那片竹子以外,其他地方,能看得见的都秃了。不仅如此,那倒在地上的粗壮大树几乎也都被“碎尸”了,到处都是新鲜的大木头,真是惨不忍睹。
她吸了吸扑鼻而来的新鲜木头味,心里觉得这好在是古代,若是现代,沈修珏这破坏力该是得坐牢的。
她提着食篮找了许久,才找到正倚着一棵大树坐在地上假寐的沈修珏。
她赶紧跑了过去,将食篮放在地上,就近发现他额际的发丝有些凌乱,便下意识的伸手要去给他拨弄拨弄。
只是她手还未碰到他,就被他突然抬手给拍开。
他倏地睁开被凌乱发丝微挡的通红眼眸神色阴郁的看着她。
他这副如鬼妖般样子将她吓了一跳:“你……”
他站起身,越过她就走,一副明显不想与她说话的样子。
她愣了下,赶紧提着食篮追上:“追妻,你跑哪里去?吃早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