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焕宇正在凌家的庄园吃早饭,姜焕灿的一通电话,打乱了他今天的计划。
凌菱见姜焕宇脸色不太好,问道:“怎么了?”
姜焕宇站起身,一脸歉意的说:“爸、妈、凌菱,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们去澳门了,公司临时有事要处理,我得过去一趟。”
因为三通的事情,凌翼翔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今天要陪凌菱去澳门度假,才让他们昨晚回家住一夜,今早好一起出发。昨晚陪凌翼翔下了几盘国际象棋,凌翼翔冷漠的脸孔才终于缓和了一些。
凌翼翔从报纸后抬起头来,“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翠微商业区的工程,需要跟一些材料供应商敲定一些合作细节。你们先过去,等我这边忙完就去找你们。”
听了这句话,凌菱不高兴的吼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说好了给我庆祝生日又不兑现。”
“我……我这不是临时有事吗?”
凌翼翔接过话去,“男人的事业大于天,生日什么时候过不行?不是还有我们吗?焕宇,你去吧,如果脱不开身就不用过来了。”
“谢谢爸。”姜焕宇微笑,走过去拍了拍凌菱的脑袋,安慰道:“乖,别生气,我尽量赶过去,大不了之后再给你补上。”
“工作工作工作!你们全都是一样的货色。”凌菱甩开姜焕宇,跑上了楼梯。
身后传来了凌翼翔的指责声,凌菱双手捂住耳朵,一路跑到阁楼上。
她不想找个工作狂老公。
爸爸和大哥是工作狂就罢了,连未来的另一半也是如此,那她费劲心思得到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原本因姜焕宇的浪漫和才气而喜欢上他,觉得他跟自己认识的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不一样,可自从两人确立关系,他来恒远上班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跟其他人没什么分别,急功近利,唯利是图,眼睛里只有钱钱钱!权权权!
姜焕宇不再是那个她理想中的白马王子,他变成了普通人。普通人凭什么得到她的爱?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向窗外的花园,后悔的种子早已在心底发芽,如今茁壮成长,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即将冲破她最后的底线了。
她或许不该为了得到这样的男人而跟白玉荣作对吧。那个女人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最后还死在了监狱里。她真是太可怜了。
虽说这一切都是白玉荣自找的,但一想到自己和白玉荣都曾经被这个男人伤害过,竟也有些同情她了。
她叹了口气。要是没有遇到姜焕宇就好了,那样她就不用因怀了孩子而苦恼,也不用因不和谐的床事感到愤懑,更不用对彼此的感情负责,导致她现在很想逃离这种生活。
凌菱拿起电话,下意识的打给大哥。
她高傲,任性,又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从来都没有朋友。除了大哥,她没有人可以倾诉。
大哥对她最好了,不管多忙,不管正面临多么复杂的问题,只要她有需求,他都会尽力满足。哪怕他不高兴,哪怕他责备她,他仍然会尽力爱她,尽力做一个好哥哥。
她当初真的不该不听大哥和父亲的劝说,非要跟姜焕宇在一起。
其实仔细想想,大哥不会跟女人结婚,爸爸又决不允许他跟男人在一起,所以大哥可能永远都会孤身一人,谁也不可能夺走他,她完全没必要灰心啊。
她当初何必急着找别的男人呢?如果她不订婚,跟大哥生活一辈子,不也挺好吗?
哎……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啊。
嘟嘟嘟——凌霄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凌菱皱了皱眉,又打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无人接听,她打到助理办公室。
“喂?我是凌菱,我哥不在吗?”
“嗯……哦……什么?!”
电话从她手中滑落,摔到了地上。
她冲到卧室,拎起手包,套上一件小外套,跑到了楼下。
“你这是要去哪?我们马上要出发了!”已经整装待发的凌母喊道:“不要跑,小心孩子!”
凌菱没有回应她,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大门。
“这孩子怎么了?”凌仁姝连忙拿起电话联系司机,“茂叔,凌菱跑出去了,你别让她自己开车,她要去哪你开车送她。然后再打电话告诉我她要去哪。”
凌仁姝放下电话,一脸忧虑的上了楼。
凌翼翔正从凌菱的房里走出来,看到凌仁姝问:“凌菱呢?”
“突然跑出去了,我叫都叫不住。”
“这都准备出发了,她去做什么?”
“不知道,看上去很急,我让茂叔跟着她了,待会应该会联系我。”
“这孩子,真是太任性了。”
凌仁姝淡淡一笑,上前扶住凌翼翔,“她应该很快就回来的,不如咱们下两盘棋等等她。澳门晚点去也无妨,我们的目的也是让凌菱放松安胎,只要她高兴,怎么样都行。”
凌翼翔点点头,两人一边讨论着昨天对弈未完的残局,一边朝书房走去。
“凌先生!凌太太!”
管家白筠珮焦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一路小跑上了楼梯,来到两人面前,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出大事了!”
凌翼翔皱紧眉头,“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凌仁姝体贴的拉住白筠珮的手拍了拍,“别急,有什么事吗?”
“刚才公司来电话说许安心和蓝瑛死了,警察怀疑是凌少爷做的,被刑警队的人带走了。”
“什么?!”凌翼翔惊讶的叫道:“简直荒唐!凌霄怎么可能……咳!咳!”
话没等说完,凌翼翔突然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凌仁姝和白筠珮连忙扶住他,两人又揉胸口又揉背,好一会才让凌翼翔平复下来。
凌翼翔喘着粗气说:“送我去警察局。”
凌仁姝连忙说:“你这样怎么去啊。”
凌翼翔推开凌仁姝,“你不用去,反正他也不是你亲儿子!”他指了指白筠珮,“你去开车。”
白筠珮用力点头,“好!”
凌仁姝眼睁睁看着白筠珮扶着凌翼翔下了楼,不甘心的咬住嘴唇,揪紧胸口毛衣,浑身发抖。
凌霄!凌霄!又是凌霄!
他简直阴魂不散,不在这住了,还是照样搅得全家不得安宁。
呵,这次他杀人了?
是他杀的吧,她知道,他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像他当年做的那件事一样!
凌仁姝拢了拢头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神经紧张。她快步下楼,穿上外套,让保镖送她去了警察局。
尽管她不想见到凌霄,但这种时候怎么能少的了她?
她要亲眼看看凌霄被抓到警局的狼狈样。
虽然这样想太不符合她慈善完美的继母形象,但她忍不住。她不觉得自己这样想有什么不妥,因为像凌霄这种恶魔之子根本不值得她同情,她诅咒他蹲监狱是为凌家,为社会除害!
对,就是这样的。凌霄该进监狱,该下地狱,谁让他害死了亲哥,克死了亲妈,却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将凌霄留在身边的凌翼翔是错误的,她要努力帮他纠正这种错误,这是身为妻子的职责!
问询室。
凌霄给出的供词跟白茗基本一致,但白茗为什么会出现在万腾小区,两人却完全不同。
樊伟又到另一间问询室盘问白茗,白茗说:“我是暗恋凌霄,当然要骗他了。难不成要直接告诉他我喜欢你,特地跟踪你到这里?樊队长,您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合情合理,但樊伟却无法相信凌霄和白茗,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两个小时后,张思思赶回到警局,一刻也不敢耽搁,推开队长办公室大门,激动的叫道:“樊队,放人吧,问了很多人,都说23点到23点半之间见过凌霄和白茗。他们不具备作案时间。”
“不能放!”樊伟头也没抬,翻看着资料,声音平板,“作案时间只能说明人不是他们亲手杀的,却不能证明他们跟这起案子没有任何关联。动脑好好想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凌霄送许安心去蓝瑛的公寓,却没上楼,许安心和蓝瑛死了,他这个老总竟然没事?还有个姓白的助理给他做不在场证明。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很蹊跷。”
张思思怔了一下,有些犹豫,“可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跟这起案件有关啊。按规矩,应该让他们先离开,有新的线索之后,可以再找他们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