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右侧的二十多个座位还是空荡荡的。图布亚把艾莉莎扶到自己座位旁边坐好后,并没有急于坐下,而是走到帐篷的入口,因为帐篷外显得熙熙攘攘。那些葛僗族的部族长老们正按顺序进入···
图布亚虽然是大头领,但在那些长老面前,也算是晚辈。所以,他要亲自在大帐篷门口握手相迎。
那些长老们跟图布亚握过手,寒暄几句后,就被图布亚身后的引导员逐一安排在右侧座位上。
钱冲知道这个仪式还需要一些时间,他这时候看了看图布亚座位后面墙上的挂钟,距离生日宴会开始的正午12还不到二十分钟了。
虽然图布亚的宴会还没有开始,在大帐篷前面的小广场场上,已经聚集满了人,他们都是当地的居民,而且男女老幼都有。其中不少人还特意装扮着,并拿着很多的乐器。原来,在图布亚的宴会期间,他们会按顺序进去为图布亚祝福和献歌献舞的。而距离大帐篷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是一排木板房,里面有很多厨师们忙忙碌碌的。他们在宴会还没开始,就已经准备好了美味佳肴。在那排木板房外面,整齐站立着一排当地的少女。她们被临时征用为礼仪小姐,只等宴会仪式开始,再由她们往大帐篷里传菜。
不过,他们做好为应付这场饕餮大餐之前,首先拿出一些酒菜打发一些这里的特殊的客人们~就是那些被扣押的游客们。
图布亚对钱冲的表示并不是一张口头支票。他今天大喜日子,真的吩咐手下惠及了他领地里的那些特殊客人了。当那些武装分子把酒菜盛装在几个器皿里,并送进库房时,它们所散发的香气立即弥漫在整个的库房。
那些游客们这几天都没有吃到荤腥的东西,顿时被这些馨香的酒菜吸引住了。并纷纷上前用武装分子同时带来的餐具去盛饭菜。那些平时好来两口的男人,也自然不会放过送过来的美酒。黑脸汉子自然首当其冲。
他一手端着菜碗,一手提着一个酒瓶子,来到连毛胡子男人栖息的地方,打算跟这个患难之交痛饮几口。的确,他俩为这支旅行团的安全和稳定,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也同时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情谊。
可是,一直陪护连毛胡子男人的高个子女人因为他身上创口没有愈合,就坚决阻止了他接受黑脸汉子的邀请。
连毛胡子最后对黑脸汉子无奈地抱歉道:“我目前不方便喝酒,还是您自己喝吧。等咱们回国以后,我的伤彻底好了以后。我一定邀请您痛饮的!”
黑脸汉子不清楚高个子女人的情况,但看到连毛胡子男人为了她而跟武装分子决斗,又看到高个子女人如此体贴连毛胡子男人,就感觉他俩已经发展成一对情侣了,于是就哈哈大笑道:“好的,咱们一言为定。到时,我喝的可能就是您的喜酒呢!”
连毛胡子男人一愣,就随即慷慨表示道:“没问题!我会尽量把自己个人事情解决掉的,到时候,少不了您们大家的喜酒。”
连毛胡子其实是指自己跟王丽君,但距离他不远处的中年男子听了,误以为连毛胡子男人跟高个子女人的突然恋情发展到了一定阶段了呢,不由懊悔的心情油然而发。
他虽然刚才也打了饭菜,可因为心里发堵而难以下咽。
就在这时候,那个对他一直保持热情的黄衣男人也提着一瓶酒走近了他,并试探地问道:“王先生怎么不吃饭,能不能陪我来几口呀?”
中年男人正感到压抑呢,一看黄衣男人主动示好,就立即爽快道:“好的,咱们哥俩来个一醉方休!”
他俩于是也凑到一起,边吃边喝起来了···
别人都打了饭菜,唯独有一个人无动于衷。他就是那个一直垂头的新郎。
蒂丽丝因为钱冲等人都不在这里,她就承担起维护大家的责任。当她看到新郎一直颓丧的模样,就过去劝慰了几句,但新郎连头也没抬一下,对蒂丽丝的劝慰干脆充耳不闻。
蒂丽丝无奈,只好又去动员新娘子:“小妹妹,您的老公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如果这样下去,怎么是好啊?您还是亲自劝劝他吧?他弄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当初没有挺身保护您而自责的···您们中国不是有一句俗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吗?”
其实,新娘子一直暗中留意着新郎。一看新郎这副模样,她心里也不好受。当回想起以往他对自己的呵护,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当蒂丽丝求到她头上时,她迟疑了一下,终于站起来。她先用一只大号饭碗到那些盛菜的器皿前盛了满满一碗饭菜,并鼓起勇气送到了新郎的面前。
新郎感觉到是她,终于抬起了头,但面对自己的新娘,他默然无语。
新娘子冷冷地盯了他一会,才嗔怒质问道:“道明,你这样绝食给谁看呢?”
新郎蚊子一般的声音喏喏道:“小婉···我对不起你···”
“哼!你可以对不起我。但你这样糟蹋自己,能对得起你的爸妈吗?你也说过,自己可是你家的独苗啊!”
新郎听了,不再言语,又耷下了脑袋。
新娘子又训斥道:“道明,我最瞧不起不敢去面对现实的男人,也不希望你遇到事情就选择逃避。你要是一个男子汉,就必须振作起来,千万不要让我再看不起你!”
新娘子训斥完新郎,就调头走开了。新郎又重新抬起头,看看新娘子的背影,又看看跟前的那碗饭菜,不由略有所思。
再说图布亚的生日宴会现场。
图布亚已经把那些声望和地位很高的族人长老们都请进了大帐篷里。他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距离正午12点只有几分钟了。在宴会没正式开始前,有一个当地人服饰打扮的中年男子正要当地的土语比比划划地讲着什么。他讲的话,就连沈君茹也听不懂。但可以看出来,他是这场宴会的主持人,正在用他们的土语讲开场白呢。
沈君茹有些沉不住气了,不由低声问钱冲:“那个东西啥时能爆炸呀?你还不及时汇报给图布亚,还等什么?”
钱冲的眼神一直在图布亚身后墙上的挂钟和身旁不远处的瓦努之间徘徊着···
他的神情也充满了紧张和凝重,可就是能沉住气不动。
当沈君茹再一次催问他时,他终于对沈君茹讲道:“小茹,你要听好了。事后要对图布亚讲出那个叫瓦努的家伙放的炸弹。咱俩是无意之中发现的木箱子。但那个东西曾经在旅行车上出现过,并把它抛弃不久,就爆炸了。所以我可能突然联想到它可能是定时炸弹。”
沈君茹感到很诧异道:“我会对图布亚讲的。但什么叫‘事后’呢?”
钱冲这时又想起了什么,没有回答沈君茹,而是反问道:“你快把‘炸弹’的英语叫法告诉我?”
“TimeBOMB!”
沈君茹虽然不明白钱冲的意思,但还是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候,距离正午12点的时刻已经不足一分钟了。那个主持人不知讲了些什么,包括图布亚在内的所有客人和都站起身了。
沈君茹明白,等到12点一到,所以的宾客都会齐声对图布亚发出祝福的。她来不及等钱冲回答自己的疑问,就也跟着站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刻,那个瓦努突然离开了自己座位,并悄然往外走去···
由于席间难免有人要出去‘方便’,门口的警卫自然不会阻拦他,即便是到了最庄严的时刻。而把注意力集中在图布亚身上的所有宾客,也都没有在意他。
瓦努知道那颗定时炸弹会在12点准时爆炸,可并没有提前溜出来,就是怕事后引起那些武装分子的怀疑。不过,他已经算计好了时间。只要自己提前几十秒动身,就能够走出那颗定时炸弹爆炸的范围。如今,他已经离开了大帐篷,再走出几步,就能确保安全了。而再过几秒钟,爆炸就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