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冲这时眉头微皱道:“我要想趁这艾斯拉达想消灭图布亚的机会来实现自己的意图,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知晓定时炸弹的起爆时间。所以,我一直暗暗思考着这个问题,并联想起上次在旅行车那个包裹爆炸的时间。”
沈君茹一愣:“那个定时炸弹爆炸的时间倒让我忘记了,但它可决不是中午12点爆炸的呀!”
钱冲点点头:“那个爆炸物本来就是艾斯拉达预先为图布亚准备的,由于要利用这种方式解决图布亚,他们就想起把定时炸弹密封在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活口的木箱子里,当然,它如果不仔细观察,就像一个积木块一样。也一定是在密封前,才设计了起爆时间。想当初艾斯拉达为了达到把咱们一锅端的目的,就临时决定利用给图布亚的制造的特殊爆炸装置在我们身上试验。他们匆忙调好了爆炸时间,并密封好那个木箱子。当他们利用军方把它送到旅行车时,不过才九点多。这距离咱们出发时间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而我听到爆炸声时,刚好十点整。你知道这说明什么?”
沈君茹茫然摇摇头:“我不知道!这好像跟这次爆炸时间并没有任何关联呀?”
钱冲反问道:“宝贝难道一点没看出它俩爆炸时间的一点相同之处吗?”
沈君茹思索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它俩都是整点爆炸的!”
钱冲微笑点点头:“这就对了嘛。想当初,我们在旅行车里,设计起爆时间的人知道我们会在当天上午一直行驶在同往伊甘达的道路上,他在匆忙时,可以任意设计起爆时间,当然要确保这个爆炸物能送到我们旅行车之后。可他却把时间设计到了整点。这就说明。设计者习惯把起爆时间定格在某个整点时间。他们设计这次起爆时间时,会考虑到它爆炸时,一定是图布亚和那些主要人物都在场,没有任何理由离开那里的时刻。这当然就是图布亚生日庆典开始的时刻。而我们之前又通过艾莉莎了解到了生日庆典在正午12点举行。咱们可以设想,在生日宴会期间,任何人都可以随时出入走动,甚至图布亚本人也会有席间离开的机会。可是,在那个庄严的时刻,包括图布亚本人在内,必须会出现在宴会现场。所以,我就猜测,起爆时间一定会在12点整。”
沈君茹听了钱冲的分析后,不由信服点点头:“你分析得很对,假如我就是定时炸弹的设计者的话,也会把起爆时间定在那个时刻。不过···”
钱冲一看沈君茹欲言又止,不由追问道:“宝贝还想说什么?”
沈君茹有些后怕道:“图布亚和那些重要人物都不可能在正午12点出席宴会的。实际也验证了这一点。图布亚在宴会开始前,很早就带着他手下最重要的人物到了那里。设计者也应该考虑到这个因素。万一他把起爆时间往前一点,哪怕就是几秒钟,那你的计划就···你真是走了一步险棋呀!”
钱冲哈哈一笑:“我也知道小心能使万年船的道理。可我心里确很有底。因为我不仅考虑到设计者把起爆时间定格在整点的习惯。也考虑到那个执行者瓦努的心理···”
沈君茹没有插话,只是好奇的眼神盯着钱冲。
钱冲知道她正等待自己说下文,并停顿了一下,继续讲道:“那个瓦努不过是参加宴会的小角色。本来,他要是借故提前一段时间离开那里的话,谁也不会因为他不及时出现,而去派专人寻找他,更别说等待他了。可是,他为了避免其他武装分子的怀疑。就冒险等待到即将爆炸的那一刻。这也不可谓不说明他是一个胆大心细的家伙。假如我就是这位执行者的话,也会选择这样做的。我其实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因为他除了要炸死图布亚等人,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趁乱带人屠杀我们所有的‘驴友’。这也是艾斯拉达的一箭双雕之计。所以,他无论如何不会为图布亚陪葬的。我于是就等待他离开的那一刻。果然,他在宴会即将正式开始时,就悄悄地往外溜走。我见状,心里顿时雪亮,就立即按照我预先的方案行动了。”
当钱冲把一切都说明后,顿时一扫沈君茹心里的困惑。她不由惊喜道:“钱冲,你做到了,真的做到了!真是太好了···”
钱冲一看沈君茹有点喜极而泣了,不由笑了笑。不过,他又很淡然道:“宝贝先别高兴,咱们目前还身处险境。一切还需要谨慎。”
沈君茹这时倒是显得不以为然了:“钱冲,你还担心图布亚会扣留你不放吗?这绝对不可能了。”
钱冲‘哦’了一声,又充满好奇道:“那宝贝就分析一下吧?”
沈君茹眼睛眨了一下,然后振振有词道:“不管图布亚之前扣留你是出于什么理由。他刚刚遭到艾斯拉达几乎毁灭性一击。按照你的话说,虽然他幸免于难,但艾斯拉达这一击也彻底打疼了他。这不仅仅是搅乱了他一次生日宴会那么简单了。他必须要对艾斯拉达采取报复措施。否则,不仅他的脸面不好看,也无法向他的下属们交待的。这些,不都是你之前预想的那样吗?既然如此,他就不会扣留我们任何一个人了,目的就是不再给艾斯拉达留下任何话柄。他一定会利用我们做攻击艾斯拉达的筹码。而且,你又是他们的大恩人,于情于理,图布亚都不会为难我们了。所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钱冲听了沈君茹的一番分析,先是点点头道:“宝贝这番推理是对的。我也不担心图布亚再为难我们了。”
可是,他话锋一转:“不过···”
本来神采奕奕的沈君茹一看钱冲又好像有顾虑的样子,不由诧异道:“钱冲,不过什么?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钱冲苦笑道:“宝贝,我们现在可以想象到图布亚的心理。可是,你能想象到艾斯拉达的心理吗?假如他知道刺杀图布亚的计划破产了,又知道图布亚即将放掉我们了。那他会善罢甘休吗?”
沈君茹一听,不由蹙眉道:“那他会怎么样?难道他从反对派武装手里接收我们后,会对我们集体屠杀灭口吗?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蠢事啊!”
钱冲略有所思道:“他当然不会明目张胆地对我们下毒手。但是,他在尕那横行多年,一定会想到应付我们的对策。因为他心里明白,只要我们出现在外界公众里,对他是大大不利的。”
沈君茹思索了一会,然后表示道:“就算他再有不良企图,但他上面还有联邦政府。而且,咱们祖国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他就算有害我们之心,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钱冲闭眼沉思了一会,才又缓缓睁开了眼睛,并又分析道:“如果我是艾斯拉达,会在万不得已情况下,铤而走险的。即便他事后破绽百出,但他掌控着尕那的话语权,强权会掩盖他的一切罪证的。我们祖国虽然在国际上政治影响力不断提高。但军事触角还奈何不了艾斯拉达当局。现在,我们唯一的指望就是联邦政府。我希望他们的总统不会拿我们中国游客的人身安全做扳倒艾斯拉达的筹码。现在,我们寄希望于鲁警官了。希望他能起到关键作用。”
沈君茹也思索良久,最后又询问钱冲:“你既然意识到了这一点,那我们还需要做什么?”
钱冲黯然摇摇头:“我是利用艾斯拉达要铲除图布亚的机会,才借力打力,为我们争取到集体脱困的机会。不过,我们还是一个弱势群体,是他们双方政治博弈的棋子。能做的,我们都尽量做了。等到图布亚释放我们后,就连他也掌控不了我们命运了。谁知道外界迎接我们的,到底是鲜花和掌声,还是枪林弹雨呢?”
钱冲的一番话又让沈君茹的内心极为慌乱。她最后不由对钱冲嗔怪道:“你太坏了!干嘛总让我绷紧神经呢?你刚才的话太有些危言耸听了···难道不怕吓到你的宝贝吗?”
钱冲显得凝重道:“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自从我们刚开始踏入这场旅途当中,就注定了要在危险的绝境里挣扎。只要我们还没有到达终点,我们的命运就会继续坎坷多舛。所以,我们只有每一刻都绷紧自己的神经,才能在危险的夹缝中寻觅到生机。”